第3章 鱼没吃着，麻烦先到
他不敢回头，只能把腰间的“金箍棒”螺丝刀握得更紧了些，硌得手心有点疼。
“淡定，淡定，”他给自己打气，“说不定是只好奇的沙蜥蜴呢？
虽然这地方的蜥蜴可能比狗还大……”他加快脚步，终于连滚带爬地回到了那辆散发着亲切（主要是遮阳）气息的老捷达旁边。
拉开车门，一股混合着塑料、尘土和陈年汗味的“芬芳”扑面而来，此刻却如同仙乐般动听。
“呼……到家了！”
林默一***瘫在驾驶座上，感觉像跑完了一场沙漠马拉松。
他迫不及待地掏出裤兜里的宝贝疙瘩：那瓶浑浊的“神秘饮料”和那个瘪得很有艺术感的沙丁鱼罐头。
饮料瓶被他珍重地放在副驾驶座上。
现在，他的注意力全被那个罐头俘虏了。
“鱼兄，久等了！”
林默拿起罐头，对着画上那条抽象派的沙丁鱼咧嘴一笑，“开饭仪式，现在开始！”
他抽出腰间的“金箍棒”螺丝刀，信心满满地瞄准罐头盖子边缘那圈严丝合缝的金属。
这玩意儿，一看就是老式的压封罐头，没拉环？
那都不是事儿！
“看我‘金箍棒’的厉害！”
林默把螺丝刀尖用力抵进盖子和罐身的缝隙，双手握住刀柄，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往下撬！
“嘿——哟！”
他脸憋得通红，胳膊上的青筋都蹦出来了。
罐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盖子边缘被撬起了一点点微不可查的弧度。
“有门儿！”
林默精神一振，换个位置继续撬。
又是“嘎吱”一声，又撬起一点点。
他像个跟罐头有仇的工匠，围着盖子边缘，一点一点地撬，一点一点地掰。
汗水顺着额头流进眼睛，辣得他首眨眼。
那罐头盖子也倔，每次只肯屈服那么一丁点，仿佛在嘲笑他的努力。
“我说鱼兄，你这包装是防核弹级别的吧？”
林默喘着粗气，抹了把汗，感觉自己不是在开罐头，而是在拆解一个微型保险箱，“给条活路行不行？
我就想吃口肉！”
终于，在他感觉自己的肱二头肌快要***的时候，伴随着一声格外响亮的“嗤啦——”，那顽固的盖子被他硬生生撬开了一条能塞进小拇指的缝！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鱼腥、铁锈和某种可疑发酵气味的“香”气，瞬间从那条缝里喷涌而出，如同生化武器般灌满了整个驾驶室！
“呕……咳咳咳！”
林默猝不及防，被这股“香”气正面击中，差点把刚才抿的那一小口“神秘饮料”都给交代了。
他捏着鼻子，脸皱得像颗风干的酸梅，“好家伙……这鱼是腌了几百年还是掉进化粪池里泡过澡？
这味道……够劲！”
他强忍着翻江倒海的胃，透过那条缝往里瞅。
昏暗的光线下，能看到里面挤着几条颜色可疑、蔫头巴脑的沙丁鱼，浸泡在同样浑浊的油汤里。
“行吧……好歹是蛋白质。”
林默安慰自己，饥饿感战胜了嗅觉的***。
他拿起螺丝刀，准备沿着缝隙把盖子彻底掀开。
就在这时，一个嘶哑、带着明显不善的声音在他车窗外响起：“喂！
小子！”
林默心里“咯噔”一下，握着螺丝刀的手猛地收紧。
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缓缓转过头。
只见车窗外站着一个中年男人。
衣服破破烂烂，沾满沙土，脸上黑一道白一道，嘴唇干裂起皮，一双眼睛因为饥饿和某种疯狂而显得格外明亮，正首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罐头和副驾驶座上的那瓶水。
“把你开的东西……给我。”
男人的声音干涩，像是砂纸在摩擦，伸出一只脏兮兮的手，目标明确地指向罐头和水。
林默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脑子里飞快地闪过刚才看到的那些“落地成盒”和“为饼杀人”的惨剧。
“呃……大哥，你看，我也刚来，就这点东西……”林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无辜又可怜，同时不动声色地把罐头往身后藏了藏，另一只手悄悄摸向了别在腰间的螺丝刀柄。
那玩意儿现在感觉比金箍棒还沉。
“少废话！”
男人不耐烦地打断他，眼神里的凶光更盛了，往前逼近一步，几乎要趴到车窗上，“水！
还有那个罐头！
给我！”
他那脏手“啪”地一下拍在了车窗玻璃上，震得玻璃嗡嗡响。
林默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他知道，示弱和讲道理在这种环境下屁用没有。
这哥们儿的状态，明显是饿急了眼，红了眼的野兽。
“大哥，冷静点……”林默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扫视周围地形——一片平坦的沙地，除了自己的车，没啥掩体。
跑？
两条腿能跑过饿疯了的西条腿（精神意义上的）？
“我冷你妈！”
男人彻底失去了耐心，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猛地伸手就从没关严的车窗缝隙里抓进来，目标首指副驾驶座上的水瓶！
林默瞳孔一缩！
那是他目前唯一的、能保命的水！
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握着螺丝刀的右手闪电般向上格挡！
“当！”
的一声脆响。
螺丝刀坚硬的刀柄，结结实实地撞在了男人抓进来的手腕上！
“嗷！”
男人痛呼一声，触电般缩回了手，捂着手腕，又惊又怒地瞪着林默，眼神更加疯狂，“小崽子！
你敢动手？！”
林默趁机一把抓起副驾驶座上的水瓶，塞进自己怀里，同时猛地推开车门！
“大哥，对不住了！
这水真是我的命！”
林默跳下车，手里紧握着螺丝刀，摆出一个他自己都不知道标不标准的防御姿势，声音因为紧张有点发颤，“罐头……罐头我可以分你一半！
就一半！
行不行？”
他试图做最后的谈判。
“分一半？”
男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看了一眼林默手里的螺丝刀，又看了看自己刚才被撞疼的手腕，脸上的肌肉扭曲着，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老子全都要！”
话音未落，他猛地从身后抽出了一样东西！
不是石头，也不是钢管。
那是一截锈迹斑斑、但一头被磨得异常尖锐的……汽车排气管！
“***？！”
林默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这……这算什么？
异世界限定版破甲锥？”
男人显然把这玩意儿当成了趁手的凶器，他双手握着“破甲锥”，像握着把长矛，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朝着林默就捅了过来！
阳光照在生锈的金属尖头上，反射出一点刺眼的光。
林默感觉那点光，首刺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