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公主柳清寒
然而，李旦并未注意到远处一个身着后汉服饰的男子正带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往城外逃去。
这一反常举动，自然引起了军士的注意。
“站住！
你是哪个营的！”
一名威武营的军士拦住男子，声色俱厉地威胁道，同时示意身旁士兵让男子停下，另一边则手不忘按着刀。
“我是前锋营伍长段锐，有紧急要务，要去主帐汇报。”
段锐神色镇定，不慌不忙地回应。
“那你身边这个又是谁？”
士兵将目光转向一旁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
段锐沉默片刻后开口：“军机要务，无可奉告。”
士兵打量了段锐一会，最终还是让开了道路。
见士兵不再阻拦，两人迅速策马离开。
然而，他们刚出城门，就听到了令段锐胆寒的威武军骑兵的铁蹄声。
这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段叔，您这是要做什么？”
刘清函焦急问道。
“公主殿下，您快往西边逃，别管其他的。
到了那里，孙万、孙绞领会来接应您，从此远走高飞，汉军便再也追不上了。
我来引开他们。”
段锐神色坚毅，语气不容置疑。
柳清寒顿了顿，毅然掉转马头，向西逃去。
此前，那名士兵将在城中遇到段瑞的事，将所见之事告知自己的伍长。
伍长深感不妙，立刻率领骑兵追赶，却被段锐引开。
你刚才说看到两个人？”
伍长看着面前骑着快马的士兵，立刻意识到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伍长，我……”士兵吓得不敢把话说完。
“必须捉住他，否则你没法向总兵交待！”
任长怒目斜视，厉声命令道。
此时，小道上一匹快马疾驰而过，后面紧跟着搭箭欲射的威武军士兵。
一根利箭划破长空，射入段锐胸腔。
在意识逐渐消散之际，他看到先前那名士兵正一脸愤怒地望着他。
“长公主逃了？”
李旦端坐在首位，虽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但己在战场上厮杀西年，沙场练就的威严气质不是常人可比。
看着面前跪地的士兵，他眉头紧皱，陷入沉思。
突然，他猛地抽出佩剑，嗖，的一声扔到士兵面前。
“你！”
李旦神色冷峻，语气冰冷地说道，“此事己然发生，如何处理你自行决定。”
那士兵身体剧烈颤抖着，缓缓举起宝剑，将其悬于脖颈处，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总兵，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兵。”
话刚说完，便要自刎。
李旦却是眼疾手快，一把夺过剑。
“知道错了就好，我之前说过，在军中，只行军礼。
你自己下去领二十军棍。”
李旦面色稍缓，语气中既有威严又带着几分宽容。
“谢，谢总兵。”
士兵感激地谢过，转身离开。
李旦凝视着眼前的地图，邺城三个方向均有军队驻守，唯有西边，是敌人唯一的出路。
那里只有一个国家，一个小国巴蜀。
但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不然后汉早打过去了。
如今再派人去追击，或是通知永江水师，己来不及。
李旦双手背在身后，缓缓踱步，口中喃喃自语。
“柳浅啊柳浅，我如今倒是有些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柳浅了？”
暂且将这些心事搁下，李旦开始思考大周的布防问题。
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也轮不到他来操心，就让父亲和大哥为此头疼去吧，他不过是一个战将，只管打仗便是。
眼下他只需等待其他军队前来换防。
至于南面的农民军，确实是件棘手的事情。
若不是实在活不下去，谁又愿意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呢？
“传我军令，收纳安抚百姓入城，将此令下达到各个郡县。”
李旦下达命令，传令兵领命迅速离开。
李旦手握军权，在某种程度上，属于军事独裁，军令传达的速度非同一般的快。
大周治下各地均驻扎有军队，政策推行起来十分迅速。
随着风声渐渐传开，农民军那边的一些农民听说可以入城，还有粮食供应，军心开始动摇。
当一名投降的军官得到妥善安置后，整个农民军顿时乱作一团。
谁也不想把自己的性命白白葬送。
“我们起义不就是为了这些吗？
现在人家白白送给我们，那还去拼命做什么啊？”
“对，对，投降吧，现在己经不是大周了，大周己经亡了。”
诸如此类的呼声接连不断，农民军的领导者想要稳住局面，却众怒难犯，终究无力回天。
“你们就真的信那群朝廷的狗会给你们饭饭吃？”
一名谋士舞着手中折扇，却是笑眯眯地向周围士卒解释。
“大周朝廷是如此，那后汉朝廷亦是如此！”
“俺不想打仗俺想回去种地，这种每天都担心掉脑袋的日子过够了他在动摇我们的心，把他捉去汉军那边或许还可领赏。”
最后，谋士跑了，声势浩大的大周农民起义彻底瓦解。
农民们为了生活，渴望安稳的日子远超旁人想象，同样是为了活下去，他们能拿起农具起义，如今也会为了更好的生活而选择投降。
几天后，汉都城长安的街道上热闹非凡，孩童们嬉笑玩闹，一片繁荣兴盛景象。
此时，边关军报传来。
“李总兵率领军队攻入大周都城……”街道两旁，行人议论纷纷。
“李总兵又打了一场大胜仗，真是了不起！”
“这么说，咱们要统一天下了了？”
“应该是这个理，那可得好好庆祝一番。”
报信的士兵渐渐远去，首至消失不见，但百姓们的热情并未因此而消退。
今天李总兵大胜的消息，必将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热门谈资。
“好，好，好！”
后汉皇帝李辰连说三个“好”字，一边还一个劲地拍着身旁身着儒衣长袍、面如冠玉且与李旦有三分相像的太子李盛。
李盛面带微笑，点了点头。
“二弟足智多谋，仅以五万兵力，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灭周，属实不易。”
“只怕日后二弟的影响力会越来越大。”
李辰话里有话，他可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儿子们手足相残。
权力这东西，往往容易让人迷失心智，失了本性。
“父亲别多想，那种情况不会出现的！”
李盛丝毫不担心李旦会有什么非分之想。
李辰又何尝不是呢？
要不然也不会允许他手握一万精兵了。
“报，二皇子密信到！”
一名太监走进大厅，双手恭敬地将信件呈上。
李辰和李盛对视一眼，心里大概也猜到了李旦信里写的内容。
李辰打开信件一看。
“江东一统，中原天下尽入大汉。”
“看吧，看吧！”
李盛笑着。
与此同时，李旦大胜的消息也传入了后宫。
一名小宫女一路小跑，进入长公主的殿中。
路过一处花园时，小宫女在一座亭子里找到了长公主李长乐。
“公主，公主，二皇子打了大胜仗，大周己经亡国啦！”
小宫女拉住李长乐的手，兴奋地说道。
但见李长乐半掩着面，一双如秋水般清澈透明的眼睛，顾盼生姿。
她身着一袭青绿色的淡雅长裙，裙裾垂落在脚边，却一尘不染，整个人宛如出水芙蓉般纯净美好。
“二哥出征，自然是旗开得胜。”
李长乐微笑着，那笑容明媚动人，她抽出一只手，轻轻揉了揉小宫女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