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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里死寂了几秒,随即响起一阵压抑的、嗡嗡的议论声。

沈棠缓缓放下捂着脸的手,感觉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劫后余生的虚脱感袭来,腿一软,跌坐回椅子上。

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对面。

顾砚白正慢条斯理地拿起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仿佛刚才那场闹剧从未发生。

侍者适时地端上了主菜—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油封鸭腿。

他拿起刀叉,动作从容不迫,切下一小块酥脆金黄的鸭皮,抬眸看向惊魂未定的沈棠。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里,依|日平静无波,只是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极难察觉的..促狭?或者只是她的错觉?

“菜来了。”他语气平淡地提醒,仿佛在说一件最寻常不过的事,“尝尝看。”

沈棠看着盘子里那色泽诱人的鸭腿,又看看对面这位刚刚轻描淡写就化解了一场核爆级社死危机、顺便把“行为艺术家”宫少气到原地爆炸的男人...

心脏,在经历了过山车般的惊吓和羞愤之后,此刻却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失序的频率疯狂跳动起来。

噗通!噗通!噗通!

比在画展上看着他专注侧脸时跳得更快,更响,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悸动和…难以言喻的、被强大气场瞬间击中的心动。

“嗡…...”

放在桌角的手机屏幕毫无预兆地亮了起来,伴随着一阵急促的震动!那声音在安静的餐厅里格外刺耳!

沈棠吓得手一抖!

“啪嗒!”

水杯被她手忙脚乱中碰倒了!半杯柠檬水哗啦一下,精准无比地泼洒在了旁边的速写本上!

“啊!”沈棠惊叫一声!那里面可是视若珍宝的灵感之作!

手忙脚乱地去抢救,抓起湿淋淋的本子,纸张已经迅速被水渍晕染开,墨色的线条像受伤的蝴蝶翅膀,瞬间变得模糊、氤氲,那张刚刚还清晰动人的侧影,此刻糊成了一片深浅不一的色水痕......

沈棠的心也跟着碎成了渣渣!

“我的画”沈棠哭丧着脸,看着速写本上的狼藉,感觉刚才被宫熠辰当众处刑都没这么心痛!这可是灵感喷涌的结晶啊!是暮色里他专注的侧影啊!就这么……泡汤了?

顾砚白的目光也落在了那本湿透的速写本上。他微微蹙了下眉,似乎也没料到这个意外。他动作很快,抽了几张纸巾递过来。

“擦擦。”他的声音依旧平稳。

沈棠接过纸巾,失魂落魄地擦拭着本子上的水渍,可惜于事无补。

那幅画⋯彻底毀了。

一股巨大的失落和委屈瞬间涌上心头,混合着刚才的惊吓、尴尬和此刻的心痛,眼眶不受控制地有点发酸。死死低着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干净修长的手伸到了沈棠面前。

那只手、握着一支.....崭新的、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银色自动铅笔。笔身线条流畅,泛着冷硬又优雅的光泽。

沈棠愣愣地抬头。

顾砚白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微微倾身,将那支笔递向她。

他的目光落在显得有些狼狈的速写本上,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里,没有了之前的探究和清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温和的安抚?

“画毁了,可以再画。”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抚平躁动的力量,轻轻敲打在沈棠的心弦上。

“灵感还在,不是吗?”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此刻的沮丧,落在沈棠抱着速写本的手指上,那眼神专注得像是能看见指尖残留的、方才疯狂作画时的冲动。

“这支笔,”他将那支银色的笔又往前递了半分,指尖几乎要碰到沈棠的手,“或许比水杯更听使唤。”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带着某种魔力,瞬间驱散了沈棠心头那片阴霾。

画毁了⋯⋯可以再画?灵感还在?他……他是在安慰我?

而且.……他看到了?他看到了我画他?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随即又像被羽毛轻轻拂过,酸酸软软的,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脸颊上的热度非但没有消退,反而烧得更厉害了,连带着耳根都一片滚烫。

沈棠呆呆地看着他递过来的笔,又看看他那双近在咫尺、盛着温和星光的桃花眼,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餐厅的灯光、音乐、其他食客⋯一切都模糊褪色成了背景。

只有他。

只有他递来的笔。

只有他眼底那抹仿佛只为她一人亮起的微光。

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慢慢地、带着点怯意和巨大的勇气,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支微凉的银笔。指尖不可避免地擦过他温热的指腹,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谢谢⋯”沈棠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又急又重,几乎要冲破喉咙。

顾视白看着沈棠接过笔,指尖蜷缩了一下,随即直起身,重新坐回座位。他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表情,只是眼尾的弧度似乎比刚才柔和了那么一丝丝?他拿起水杯,浅浅啜了一口,目光投向窗外流动的夜色。

“舒芙蕾要趁热吃。”他提醒道,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清冷,仿佛刚才那个递笔安慰她的人只是幻觉。

侍者适时地端上了蓬松诱人的香草舒芙蕾。

沈棠看着那团冒着热气的、像云朵一样轻盈的甜点,又低头看看手里那支还带着他指尖温度的银笔,再看看对面那个安静用餐、侧脸清俊得如同雕塑的男人⋯

刚才因为宫熠辰和打翻水杯带来的所有兵荒马乱和沮丧,在这一刻,都被一种奇异的、暖融融的甜意悄然覆盖了。像舒芙蕾蓬松的甜香,无声无息地充盈了整个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