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衣面色红润起来。
看起来焦急万分。
仍旧跪着不敢抬头的纪荷默默赞同她的话语。
萧晚想要给当今圣上萧光辰绣生贺图。
找她做师傅？
疯了不成！
在听到司衣的一句“另觅良人”后，萧晚终于又出了声：“依本殿瞧，她绣得新奇，未尝不是良人。”
原来，纪荷一开始绣得……如此可爱。
萧晚只见过她前世给自己绣补的花样。
北梁帝萧光辰曾赐她西蜀云锦所制衣裙，他们便觉得皇帝对她过于宠爱。
真是讽刺。
赐她的是衣裙。
而赐他们的除了名贵布料还有各色金银财宝。
其他公主分明也有，且比她的要更多。
于是她被有意割破的衣裙便送到了纪荷手上。
由她绣补的衣裙，萧晚偶然发现其中的奥妙。
纪荷不单单是绣样统一于衣裙，还暗自藏了“愿卿无恙”西字。
绣样和谐得只能从背面发现那字。
于是萧晚便会主动送些她亲手剪破之物，供纪荷绣补。
你来我往，次数多了后。
萧晚想亲自见她一面。
可惜，司衣揽了全部功劳。
没等萧晚深究，她便遵旨出宫立府选了驸马。
说来也巧，驸马在成婚当日猝死，她成了首个尚未拜堂成亲便守寡的公主，落下了个“克夫公主”的称号。
再后来，萧晚在一次进宫时。
“纪荷，你不仅摆盘好看，刺绣也好看”，与她同行的宫女，手里同样提着膳食盒，嘴里不停夸赞道：“你的双面绣比那群穿乌黑黑衣服的人好多啦！”
“嘘！”
纪荷连忙做噤声状。
这宫墙之内最不缺的就是好耳朵。
“就是要好很多啊！”
“你还能在绣成花的背后，带上我的名字！”
她的年纪要比纪荷小上一岁。
“你这小丫头，我那些雕虫小技倒被你看上了。”
与针绣房的人相比，她还不够格。
“什么雕虫小技！”
“她们还把你赶出来，真是没眼光！”
“你不懂。”
那是司衣大人为了保她的命。
原来，她叫纪荷。
“这——”司衣不敢忤逆公主。
哪怕萧晚是宫女所生，母妃早亡不受宠，但好歹是皇家血脉。
眼见纪荷怯生生地跟在萧晚身后离开。
司衣只能在心里腹诽：真是没见过什么好东西，若是因为纪荷更不受宠了，也是自作自受。
长清宫内。
纪荷不安地搅弄着藏在衣袖里的手指，不敢抬眸望向眼前之人。
她要跪。
萧晚不让她跪。
现下也不说话，她好害怕。
“可识些字？”
目及纪荷轻轻摇头。
萧晚敛下眼眸，掩住了丝丝缕缕的失望之意。
冬日落雪，银装素裹。
纪荷从御膳房来到了宫外的公主府。
掌事本不愿放人，后来得知幕后索要之人是三公主萧晚，不得己只好忍痛割爱。
他说纪荷今年及笄方入宫做事。
“可有字否？”
“字？
痣吗？
心口处有一红痣。”
纪荷乖巧地有问必答。
“嗯。”
她瞧起来甚是喜悦。
纪荷不清楚，为何公主府要求如此严格。
身上有无痣还要发问，当真奇怪。
不过幸而不是寻她的仇。
于是在萧晚教她识读更多诗书之后，想起当初荒唐之答的纪荷，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萧晚说她，名晚字子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