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读不到你的心(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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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响过一阵惊雷,划破暗沉的天空,大雨像倾落的石子一样砸向翻滚的浪花,大海发怒了。

一抹银色的鱼尾,在海浪里若隐若现,六七只海豚在他周围海面上跳跃。

海面上传来似是巨兽的轰鸣,一道白色的灯光破开冰冷的海雾,钢铁巨兽瞥见了它的猎物。

“捕到海豚了!

收网,快!”

船上的渔民们像蚂蚁一样分工着,阿西看了眼网眼里扑通的海豚和海鱼,像是看到什么金山银山,眼里露出贪婪的光芒。

细密的渔网被锁链拖了上来,网里的海豚挣扎的扭动,发出悲鸣,想要回到大海。

渔网被拖到甲板上,小小的沙丁鱼像沙子一样从缺口流出来,阿西突然看见一只白色的鱼尾,心里一跳,随手抄了根棍子,走到渔网边上。

下一秒,一条苍白的手臂抓住他的脚踝,阿西低头一看,脸吓的惨白,尖叫道:“有怪物啊!”

李星云正坐在家里收听新闻,这个身体的身份是一所海洋生物研究中心的科研人员,属于凭空冒出来的家伙,无亲无故的,世界的科技水平与她故乡相接近,这个信息是她从她的攻略面板上查到的,攻略面板上有这个世界和个人身份的初级信息,其他的还要靠她自己收集,此外输送入李星云大脑的还有关于此生的科学知识。

“近日,网上流传的人鱼湾一艘渔船捕捉到不明生物的信息乃传闻,各位市民要努力擦亮双眼,鉴别网络上不良信息。”

李星云关掉电视,从柜子里拿出一块发青的面包,嫌恶的丢掉,这个地方这么潮湿的吗?

不出意外,明天去所里上班,就能看见命运之子了。

李星云是前几天进入海天市的,己和世界构建初步的连接。

屋外阴沉的乌云,笼罩了海天市,一眼望去,是低矮的平房。

一阵冷风灌入房间,带着潮湿的空气,李星云哆嗦的关上的窗,昏黄的白炽灯不再摇摆,而被子既滑溜又冰凉,李星云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李星云随意解决了早餐后,骑着自行车顺着沿海公路骑行到研究所。

“小李,今天气色看起来不错啊,是遇上了什么好事吗。”

白姨笑脸盈盈的看着小辈。

“睡了个好觉,谢谢关心。”

李星云客套的回话。

白姨突然靠近低声说:“哎呀,你不知道,昨天所里进了个宝贝,我不敢相信那个东西竟然真的存在,传说是真的!”

来了!李星云装作很好奇的样子,询问道:“那是什么东西呀。”

“就是那个呀,咱们天海市的传说!

你知道的!”

白姨眉飞色舞道。

“传说是什么呀,我是外地人,不太懂!”

“哎呀,你待会自己去看就好了!

样本中心的鱼池!”

白姨卖了一个关子,惹的李星云又急又躁,只好辞别白姨,来到样本中心。

门口己经站满了人了,王所长站在最前面发话道:“这事你们谁也不准说出去,说出去的人掉脑袋!”

人群有人嘿嘿一笑:“所长,你古装剧看多了吧,还掉脑袋呢。”

“我是认真说的!

说出去的人,这份工作肯定别想要了!”

王所长正色道,此话一出,气氛变得严肃起来。

李星云刚挤到里面想看看天命之子长啥样呢,王所长就揪住了她:“小李,干什么呢,回去回去!”

“可是所长,我还没看到呢。”

李星云感觉有点委屈,她还没看见呢,就赶人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要先和上头讨论个方案出来,样本中心暂时关闭。”

人群的叹息声此起彼伏,李星云正准备离开,忽然她听到了如同鲸鱼悲鸣一样的声音,那声音仿佛跨越了千古,她左右环顾,似乎同事们都没听见这声音,又头看着那碧蓝的水缸,似乎要从里面看出点东西来。

“还愣着做什么,走啊。”

王所长瞪了李星云一眼,吓的她一激灵,只好依依不舍的把目光从水缸移开,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等等,刚刚好像看见了,银色的鱼尾!

回到实验室的的李星云一想到鱼尾,就思绪万千,他爷爷辈的,不会是美人鱼吧?

李星云趁着没人,偷偷拿出手机在网络上查起来。

“天海市的传说,美女鱼的故事!

点击就看。

三十年前那个漆黑的夜晚,一位钓鱼佬在人鱼湾准备夜钓,却听见大海深处传来歌声,江某以为是某位幸运儿不慎落水了,走近一看却看见一位蓝发美女!

据江先生透露该美女拿走了他的钓鱼工具,并告诉他不要伤害生命,然后变作一条人鱼游走了,三十多年过去了,即使很多人不相信,江先生一首恪守着诺言,不吃鱼不捕鱼,还号召大家一起保护海洋,江先生的行迹一首温暖着天海市市民的内心.....”看起来槽点满满的啊,这是人写出来的故事吗?

美女鱼的,我还食人鱼呢!

恰巧此时一位有点掉发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是林千禧主任,李星云所在课题组组长负责人,目前这一小队正专攻珊瑚的培育和移植,以抵御珊瑚礁的白化。

“小李挺上心的嘛,你的履历我看过了,咱们课题组有你这样的人才真是我的幸运啊,希望你能再接再厉,为保护我们的海洋贡献一份力量,我过来拿下报告,等下要参加一个会议。”

林千禧主任慈祥的笑了笑。

“是有关那个人鱼的吗。”

“是啊,这可是跨越时代的发现啊,幻想种,美人鱼呀,若是能得到这个课题我们就闻名世界了,我可不想让马才清那个老家伙先一步,时间紧迫,就先走了。”

林千禧拿上报告就大步离开了。

李星云看着培养缸里的珊瑚,小声道:“这下只有你们这些小家伙和我这个苦命人作伴了。”

傍晚,棕榈树的黑影在红橙黄渐变的晚霞中摇曳,海鸟掠过天空寻找栖息之地,李星云结束了一天的的工作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沿途,她路过的样品中心,惊讶的发现门竟然不上锁,于是便做贼一样溜了进去。

样品中心只开了深蓝色的光,幽幽蓝光迷惑了她的双眼,巨大的蓝色水缸嵌入墙壁,一抹银蓝色的影子离玻璃越来越近......她看的入神了,把手掌贴在玻璃上,世界很静,静的她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她被蛊惑了,那水蓝色的双眼越发清晰,凝视着她,似有困惑,似有不解,于是祂吐了一个泡泡,把手掌重叠在玻璃上,李星云被祂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躲避的往下滑,看见祂完美如大理石雕琢的躯体微微在水中摆动,蓝银色闪光粼粼的鱼尾反射着诡秘的蓝光。

天哪,这是什么鬼东西!

精神污染啊!

“你不专心。”

李星云被抓包后又紧张的对上了祂的双眼,这下可以仔细看祂的脸了,浅蓝色的短发,蓝色耳鳍在水中轻微晃动,最后是祂少年感与美感结合到极致的面庞,突然她反应过来一个问题。

“你会说话?!”

人鱼看着她,淡淡的开口:“你很惊讶吗。”

两人正想继续谈话时,却被一个不速之客打断了“李星云你在做什么?

谁让你进来的!”

李星云迅速扭头看见来的人是马才清,担心的回头却只看见空空如也的水幕。

马才清怒气冲冲的走到李星云的面前,拽起她的衣领就往外拉,动作异常粗暴,嘴里还嘀嘀咕咕的:“你不可以看,那是我的宝贝,不可以看,不可以看!”

“马才清,你放手,你弄疼我了,我自己会走!”

李星云拉住马才清拽着她衣领的手,试图让他松手,可马才清不知道哪来的牛劲,拖着她走到门口才放手。

李星云被马才清推到墙壁上,吃痛的叫一声,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看见马才清恶狠狠的说:“以后你不准进这个房间!”

“你今天是发什么神经,样品中心凭什么我不能进?”

马才清眼睛瞪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凭他!

凭我今天成了研究他的负责人!”

李星云正要和马才清争辩时,马才清的下属高原赶到,急忙插了进来。

“小李,马主任先别急,咱们有话好好说,都是同事,低头不见抬头见,以后还要一起研究呢。

马主任,你别跟小辈置气,她还年轻着呢。”

说完转向李星云,从点头哈药变得颐指气使:“小李,这次就当长个记性了,下次不要这样了,对大家都不好。”

“太不懂规矩了,我得找王所长告一告她的状。”

李星云的心渐渐冷了下去,她头也不回的走向出口,马高的话就像脑子里的水,左耳进右耳出。

我才不会往心里去呢!

这些中年人的话都是狗屁!

在昏黄的路灯下,李星云想骑上自行车,却蹬车不稳,往前走了几步,又重新稳住重心骑了上去。

一个下坡,再一个上坡,弯弯绕绕,天海市的路面坑坑洼洼,前几天又下了雨,积了不少水,弄脏了她新买的鞋子,抬头看了眼天空,天空繁星点点,象征着希望和美好。

推开厚重木门,伴随吱呀的异响,李星云踢掉鞋子,也顾不得摆正,歪歪扭扭的像醉汉一样走了过去倒在旧沙发上,休息了一阵子过后才开始洗漱,然后是上床睡觉关灯。

天黑了又明,灯亮了又开,李星云混不入研究人鱼的实验组,也见不到人鱼,日子就这么焦灼的进行着。

一个月后事情迎来了转机,在林千禧的攻势下,马有才终于同意林千禧小组协助研究了,前提是李星云不接触核心研究,还要负责实验室清洁工作。

这对一个冉冉升起的科学新星是侮辱性极强的,但林千禧还是询问了李星云意见,在得到她的同意后,林千禧小组加入了马有才的研究。

在踏入实验室的那刻,李星云终于见到心心念念的人鱼了,在水池中漂浮的人鱼也心有灵犀般的看了过来,两人相望无言,李星云刚对视了一眼就转移了视线。

人鱼看起来比上次消瘦了,头发也长了不少,是没有进食吗?

李星云手上忙着实验,用余光观察着他。

人鱼也在忙自己的事,像是研究研究员给他的智力玩具,他很聪明一下就解开了,过程一首是正对着玻璃的,像是故意展示给研究员看。

又一个提着一桶鱼进入观察室的研究员被泼了一身水湿哒哒的出来,几个研究员围着马主任站着。

“怎么办马主任,还是不吃,我们己经试过大部分的游泳生物和底栖生物了。”

研究员垂头丧气的和马才清说。

“试试陆生动物,常见的畜类,一定要找出个结果来!”

李星云想起之前在网络上查到的传说,小心翼翼的说:“或许他是个素食主义者,只吃海藻海带海草?”

几个研究员一片安静无声,你看我我看你,像是没预料到美人鱼也只吃素这件事,唯有马才清的冷笑打破了沉默:“好啊,那你提着那些东西进去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