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到羽绒服往身上裹,发现睡在旁边的助理小满不见了。
"小满?
"她喊了一声,声音撞在帐篷帆布上,闷闷地弹回来。
便携式暖风机发出轻微的嗡鸣,显示屏泛着幽蓝的光。
凌晨两点十七分。
鼓声更清晰了,像是从地底渗出来的。
咚,咚,每一声都震得胸腔发麻。
林夏抓起摄像机,手指刚碰到拉链,帐篷外突然传来女人的哭声。
那哭声裹在风里,忽远忽近。
林夏想起三天前刚到墨朵村时,村口晒太阳的老阿妈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老人枯枝般的手指掐进她羊绒外套的褶皱里,混浊的眼睛里浮着层白翳:"外乡人,莫要打听鼓的事情。
"此刻林夏的牙齿开始打颤,不完全是冷的。
她咬住下唇,轻轻拉开帐篷。
月光浇在雪地上,蓝莹莹的像结了层冰。
二十米开外的鼓屋轮廓模糊,飞檐上挂着的铜铃纹丝不动。
哭声戛然而止。
林夏的登山靴陷进半尺深的积雪,每走一步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动。
鼓屋是全村唯一的石砌建筑,墙缝里塞着褪色的经幡。
白天的向导说这是存放阿姐鼓的圣所,除了村长和祭司,谁都不能进。
离鼓屋还有五步远时,林夏闻到了酥油灯的味道。
混着某种腥甜的气息,让她想起小时候在屠宰场闻过的铁锈味。
摄像机电源灯在黑暗中亮着红点,取景器里突然闪过一抹红色。
是个穿藏袍的少女,背对着镜头站在鼓屋门前。
月光穿透她的身体,在雪地上投下淡青色的影子。
林夏的手指僵在变焦环上,看见少女缓缓转头——她的脸像浸过水的唐卡,五官模糊成团晕染的朱砂,鼓声炸响。
林夏倒退两步,后腰撞上硬物。
她尖叫着转身,发现是小满。
助理的脸色比雪还白,睫毛上凝着冰晶:"林姐,村长说...说今晚不能拍摄。
""你刚才去哪了?
""我听见有人唱歌..."小满的瞳孔在月光下缩得很小,"是个穿红衣服的姑娘,从营地后面往山坳走。
我跟着走了段路,她突然就不见了。
"林夏正要说话,鼓屋方向传来木头摩擦的吱呀声。
石门开了条缝,浓稠的黑暗从里面漫出来,仿佛有生命般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