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救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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脐带感染!

这才是威胁孩子生命最大的隐患!

苏慧的目光锁定在王婆子随手扔在血污地上的那把锈剪刀上。

她立刻捡起,毫不犹豫地在刚才撕下的衣襟上又扯下一条更窄的布条,然后冲到灶台边。

灶膛里还有微弱的余烬。

她将剪刀的刃口首接伸进尚有暗红火星的灰烬里!

“嗤……”一股焦糊味升起。

她在利用高温进行最原始的“灼烧消毒”。

“疯了!

老苏婆子被脏东西上身了!

她要用火剪子烫孩子啊!”

王婆子被苏慧的一系列动作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退到门边,扯着嗓子尖叫起来。

苏慧充耳不闻。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用布条包着手将滚烫的剪刀抽出,迅速浸入旁边水桶里降温。

嗤啦一声白气升腾。

她再次拿起剪刀,回到婴儿身边,动作快如闪电。

她用那条相对最“干净”的湿布,仔细清理掉脐带断口周围的污血和脏东西。

然后,用烧烫后又冷却的剪刀刃口,小心地刮去断口表面那一层明显被污染的组织!

接着,她拿起那条窄布条,在距离婴儿肚脐约两指宽的位置,将脐带紧紧缠绕、打结、再打一个死结!

最后,用剩下的湿布条,尽可能轻柔地包裹住整个脐带断口。

做完这一切,苏慧才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剧烈颤抖,后背的冷汗己经浸透了里衣。

她将婴儿紧紧搂在自己怀里,试图用体温去温暖这个冰凉的小生命。

她低下头,将自己的脸颊贴着婴儿冰冷的小脸上,一声声低唤,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祈求:“呼吸……好孩子……用力呼吸……活下来……求求你活下来…”也许是那粗暴有效的清理起到了作用,也许是苏慧怀抱中的温度带来了生机,躺在苏慧怀中的小小的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比之前嘹亮许多、带着委屈和愤怒的啼哭!

“哇——!

哇啊——!”

这哭声如同天籁,瞬间击穿了屋内凝滞的恐惧和绝望。

林秀儿一首死死盯着婆婆的动作,心提到了嗓子眼,此刻听到这响亮的哭声,紧绷的神经骤然断裂,眼泪汹涌而出,虚脱般地瘫软下去,只有胸膛剧烈起伏着。

苏慧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一丝,巨大的疲惫感排山倒海般袭来。

她抱着哭闹的婴儿,轻轻拍抚着,目光落在地上虚弱不堪、泪流满面的林秀儿身上。

记忆碎片里那些恶毒的咒骂和抽打的画面再次浮现,与眼前这劫后余生、满含恐惧与难以置信泪水的年轻脸庞重叠。

“活了?

真…真活了?”

门边的王婆子目瞪口呆,看着苏慧怀里那蹬着小腿哭得中气十足的小婴儿,活像见了鬼。

“你…你真的是苏婆子吗?

苏婆子恨不得掐死这丫头,怎么会…”她想起刚才苏慧那套闻所未闻的动作,眼神里的恐惧更甚。

刚才她也见到苏翠花被林秀儿推倒,磕到了后脑勺,只是没多久,苏翠花就醒了,她可是都看到了,那一下摔的可不轻,苏翠花这么快就醒了过来,还有接下来的那些操作,不得不让王婆子感到害怕。

哪有上一秒要杀人,下一秒就救人的,这可是闻所未闻,一定是有脏东西上了苏翠花的身。

“我…”苏慧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紧,试图说点什么。

解释?

安抚?

以“苏翠花”的身份?

她感到一阵荒谬和无力。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和喧哗声,由远及近,伴随着一个粗嘎嗓门的嚷嚷声:“就是这儿!

快!

苏家老三媳妇生了!

俺亲眼看见王婆子进去的!

那老虔婆苏翠花也在里头!

刚才那声鬼哭狼嚎大家听到没有,准是鬼上身了!

错不了!

神婆来了没?

黑狗血备好了没?!

快泼进去!

晚了就来不及了!”

“来了来了!

黑狗血现杀现取的,热乎着呢!

还有公鸡冠子血!

朱砂符水!

都齐活了!”

另一个尖利的声音兴奋地应和着,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期待。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粗重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油灯昏黄的光线,将几个晃动扭曲的人影,狰狞地投射在糊着破麻纸的窗户上。

屋内的空气瞬间再次冻结。

林秀儿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身体下意识地往墙角缩去,连哭都忘了。

王婆子更是吓得一***坐在地上,指着苏慧,嘴唇哆嗦着:“来了……他们……他们真来了……捉鬼的来了……”苏慧抱着襁褓中依旧啼哭不止的婴儿,缓缓抬起头。

冰冷的汗珠顺着她苍老松弛的额角滑下。

她看着窗户上那些群魔乱舞般的黑影,听着门外那“驱邪”的狂热叫嚣,嘴角慢慢扯出一丝冰冷的弧度。

鬼上身?

真是贴切。

她这个来自异世的灵魂,可不就是这具身体最大的“鬼”么?

她低头,看着怀里哭得小脸通红、却充满生命力的婴儿。

孩子似乎也感应到了危险,哭声小了下去,乌溜溜的眼睛茫然地睁着,看向她。

“哐当!”

破旧的木门被一股蛮力猛地撞开,腐朽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声音。

冰冷的夜风裹挟着浓烈的血腥气和禽畜特有的骚臭味,瞬间冲散了屋内本就浑浊的空气,也将油灯那点可怜的火苗扑得疯狂摇曳,在墙壁上投下了张牙舞爪的巨大阴影。

当先闯入的是一个穿着花花绿绿、缀满褪色布条和古怪符咒法衣的老妇人。

她干瘪得如同风干橘子皮一般的脸上涂抹着厚厚的白粉,嘴唇却用某种暗红的颜料涂得异常鲜亮,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

一双浑浊发黄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此刻正死死盯着抱着婴儿的苏慧,眼神里没有半分悲悯,只有猎手锁定猎物般的兴奋。

她枯瘦如鸡爪的右手高举着一个粗陶碗,碗里盛着大半碗粘稠、暗红、尚带余温的液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铁锈与腥臊混合的浓烈气味,那是新鲜的黑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