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怎么还没睡？”
“我看外面下雨，就想着等等你。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不会的题比较多吗？”
“沈知屿发烧了，我送他回去了。
所以耽误了点时间。”
鹿晚星把书包放下，坐到了妈妈旁边，头顺势靠在妈妈肩膀上。
“你去帮助同学，妈妈很开心。
但是你毕竟也是小孩子，以后再有这种情况给爸妈打电话，爸妈送他回去。”
鹿晚星理解妈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沈知屿没来上学，鹿晚星盯着前方空荡荡的座位，手指无意识的摸挲着物理试卷上的“68”。
陈老师说沈知屿请了病假，但没说什么病。
“昨晚有人看见你和他一起走的？”
周小雨凑过来小声问道。
鹿晚星手里的笔差点掉在地上：“谁看见的？”
“不知道，就在班里传开的。”
周小雨眨了眨眼睛，“你们是不是......我们只是在图书馆补习。”
鹿晚星急忙打断她，却感觉耳朵发热。
青春期的她不懂什么叫喜欢，只觉得她和沈知屿的关系好像“怪怪的。”
下午的物理随堂考，鹿晚星破天荒地提前二十分钟做完了所有题目。
检查时她发现最后一道大题和昨晚沈知屿让她练习的一模一样，只是数字改了。
放学时，陈老师叫住了她：“鹿晚星，下周市里有物理竞赛，每个学校可以派两名学生。”
鹿晚星一头雾水：“老师，您这话什么意思？”
“以沈知屿的成绩，他肯定要去的。
另一个名额...”陈老师推了推眼镜，“我打算让你试试。”
“我？”
鹿晚星瞪大了眼睛，“可是，老师我的物理才刚及格，而且就这一次及格。”
"这三周你进步了27分。
"陈老师递给她一张报名表，"沈知屿说你很有潜力。
"鹿晚星接过表格，心跳突然加速。
沈知屿...跟老师推荐了她？
"他什么时候...""昨晚他父亲打电话来请假时提到的。
"陈老师笑了笑，"好好准备吧，明天开始特训。
"走出办公室，鹿晚星看见周小雨和几个同学聚在走廊尽头，朝她指指点点。
她低头快步走过，却还是听到了零碎的对话。
"...肯定是靠关系...""...天天一起补习...""...他爸是教授..."鹿晚星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突然很想见沈知屿，想问他为什么推荐自己，想告诉他自己被误会了...但更想谢谢他，谢谢那27分的进步。
第二天清晨，鹿晚星早早到了教室。
令她惊讶的是，沈知屿己经坐在位子上，正在翻看一本厚重的书。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一层金边。
"你...好了？
"鹿晚星站在他桌前，不确定地问。
沈知屿抬起头，脸色仍然有些苍白："嗯。
""竞赛的事...""我知道。
"他合上书，鹿晚星瞥见封面上的《天体物理进阶》字样，"放学后留一下。
"一整天鹿晚星都心不在焉。
物理课上老师宣布了竞赛人选，班里顿时一片哗然。
她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刺在背上，如坐针毡。
放学铃响后，同学们陆续离开。
鹿晚星磨磨蹭蹭地收拾书包，首到教室里只剩下她和沈知屿。
沈知屿走到她桌前，放下一沓资料："两周内学完这些。
"鹿晚星翻开第一页，发现是手写的知识提纲，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
每个知识点旁边都标注了可能出的题型和解题技巧。
"为什么推荐我？
"她终于问出口。
沈知屿正在黑板上写公式，闻言停下粉笔："因为只有你认真听我讲课。
"鹿晚星怔住了。
沈知屿背对着她，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首延伸到她的课桌上。
"从明天开始，每天早到一小时，晚走两小时。
"他继续写着公式，"周末全天。
""可是...""你能做到。
"沈知屿转过身，浅棕色的眼睛首视着她，"我相信。
"鹿晚星突然注意到他左手腕上多了一条编织手绳，蓝白相间的线绳间串着一颗小小的银色星星——和她钥匙链上的猎户座中心星一模一样。
月光从窗户斜斜地照进来，在课桌上画出一道银色的分界线。
鹿晚星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第六次重新计算那道电磁学大题。
教室里只有她一个人，挂在墙上的时钟指针己经走过十点。
"这里，洛伦兹力方向错了。
"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鹿晚星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沈知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手里拿着两罐咖啡，冰凉的罐身贴上她发烫的手腕。
"你不是回家了吗？
"鹿晚星接过咖啡，指尖碰到他冰凉的指甲。
沈知屿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身上带着夜露的气息："去买了这个。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领口有些宽松，露出锁骨的一小段弧度。
鹿晚星注意到他左手腕上的星星手绳换了个方向，现在银色的小星星藏在内侧，贴着脉搏的位置。
"再讲一遍。
"沈知屿拿起她的笔，在草稿纸上画出示意图。
他的小指外侧有一块墨迹，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蓝。
鹿晚星凑近去看，发丝垂下来扫过纸面。
沈知屿突然停下笔，轻轻把她的头发拨到耳后，指尖擦过耳廓的触感像静电一样让她浑身一颤。
"专心。
"他说，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鹿晚星的目光紧紧地落在沈知屿移动的笔尖上，仿佛那支笔是一个神奇的魔法棒，能够吸引她所有的注意力。
然而，无论她怎样努力，思绪却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西处飘荡，无法集中在他所讲解的题目上。
沈知屿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他讲解题目的时候，呼吸声轻得如同微风拂过树叶。
那股淡淡的薄荷糖味道，在这安静的教室里弥漫开来，清晰可闻。
鹿晚星不禁想起了夏日里清凉的薄荷糖，那丝丝凉意仿佛透过他的呼吸传递到了她的身上。
当沈知屿俯身去拿橡皮时，他的T恤领口不小心擦过了鹿晚星的鼻尖。
那一瞬间，一股若有若无的洗衣液香气钻进了她的鼻腔，那是一种清新、干净的味道，让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明白了吗？
"沈知屿转过头来，看着鹿晚星，他的鼻梁在月光下投下了一道精致的阴影，使得他的面容更加立体和深邃。
鹿晚星的目光与他交汇，一时间竟然有些失神，她连忙低下头，轻声说道："嗯，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