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电闪雷鸣。
每逢阴雨时节,落下病根的右手总会扯筋动骨地作痛。
我平静地望着窗外,任由右手的骨髓如岩浆迸发般灼烧着肌肤。
最后朝祁湛挤出一抹笑容,却没能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他也不看我。
他埋着头收拾那套针灸用的针具:“最近你和裴一宸怎么样?”我对着祁湛那写满双恨铁不成钢的眼睛,弯了弯眸子。
“挺好的。”
“祁湛,你不用担心我啦。”
倘若我和裴一宸真的挺好的,我大概会和他说得仔细一些。
比如说他偷偷藏起来的结婚纪念日礼物被我发现了。
比如说他会在阴雨天帮我按摩手。
又或者说他下班路上喜欢给我带烧烤和奶茶。
可惜我擅长想象甚于撒谎。
特别是要用细节去堆砌的谎,我从来都是会错漏百出的。
所以“挺好的”这种笼统的回答最适合不过了。
祁湛却生气地掏出手机,点开了朋友圈递给了我。
林雁书那条朋友圈昨晚我已经看过了。
配图是裴一宸在烧烤摊前挑挑拣拣的背影。
文案是“高岭之花终于被我拉下神坛陪我吃路边摊了”。
暧昧。
挑衅。
炫耀。
如果不知道我与裴一宸已经结婚的话,大概把他们当作那种“你在闹,我在笑”的情侣吧。
我以为林雁书发的这条朋友圈只是仅我可见,没想竟是对所有人公开。
其实我根本受不了这种打击。
心里好像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啃咬。
我想大哭大喊一场。
但我怕吓到祁湛,怕在他面前丢脸。
我这个人就是死装。
别人越关心我,我越不想让别人看穿我的难堪。
见我像个木头一样呆愣住,祁湛生气地骂道:“正常男人谁会在深夜和自己好几年的追求者一起去吃烧烤啊?”“成年人这种行为就是默认出轨,你不会不知道吧?”“你和他离婚吧。”
顿时,一道充满着戏谑意味的声音涌入耳膜。
“正常男人谁会不顾男女大防摸着别人老婆的手来治病啊?成年人这种行为就是默认有司马昭之心,你不会不知道吧?”裴一宸不知站在门口多久,那双带着敌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祁湛。
祁湛没有理会,只是转过头温柔地劝我:“依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我只是不想你受苦。”
此刻,我的眼里已经禽满了泪水。
离婚么?可我的心还停留在他身上。
裴一宸抬着长腿走过来,犹如罗刹般浑身充满了戾气。
他用力地禁锢着我的手腕,一把将我扯过他的身边:“这是我家,你给我滚。”
我把祁湛送出了门,给他道了歉,说改天请他吃饭。
刚关上门,裴一宸就一把将我扯过去压在沙发上。
用力地撕扯我的裙子。
用力地入侵我的边界。
与我熨烫肌肤相贴的那件白衬衫散发着橘子香水味。
我从不用香水。
对了,我还橘子过敏。
无声的泪滑落,浸湿了枕头。
忽然,他停止了动作,接了林雁书打来的电话。
“雨停了,我弟弟高考完现在闲得很,他说想约你出来吃宵夜,顺便和你打两把王者。”
我别过了头去。
他看着我,答应了。
在他整理衣服的时候,我从后面抱住了他。
“不要走好不好?”阴雨天,我的手好痛,我想你陪陪我。
明天就是我们的两周年结婚纪念日了。
不要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