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幽暗岁月。
我以为,我对她来说是特别的。
八年后,山河易主。
她成了高高在上的长公主,而我作为战败国的贡品,被她的皇兄塞给她当驸马。
大婚之夜没有红烛,只有她淬毒的眼神和冰冷的嘲讽。
“你们魏国羞辱了我八年,以为把你派来,我就会念及那点旧情?”“萧烬,你太高看自己了,你连给本宫舔鞋都不配!”之后,她默许她的男宠沈墨百般折辱于我,让我亲眼看着他们欢好。
把我关在柴房,给我喝馊掉的涮锅水,冷硬发霉的饼。
连最下等的宫人都可以随意欺辱我,打骂我。
在我快被折磨致死时,她又用汤药吊着我的命。
“萧烬,你永远别想脱离这种欺辱,除非我死。”
三日之后,我毒发全身,变得非人非鬼,生死未卜。
她却脸色惨白,跪地求我别死。
被当成死狗一样拖回柴房时,天已擦黑。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沈墨那张刻意模仿我的脸,在昏黄油灯下显得格外油腻。
“哟,驸马爷。”
他蹲下来,鞋子狠狠踩在我的手背上,骨头嘎吱作响。
“您这手…当年给殿下递炭火的时候多金贵啊?如今嘛…”他俯身,压低了声音,恶意满满。
“只配给老子擦擦靴底了!”“沈墨…”我哑着嗓子开口。
“嗯?”他挑眉,脚下更用力。
“学我说话…你舌头,捋不直么?”我扯了扯嘴角。
沈墨脸色瞬间铁青,抬脚狠狠踹在我肋下。
“死到临头还嘴硬!”他啐了一口,转身朝外喊。
“来人!殿下有令!驸马爷身子燥,给他‘降降火’!”一桶掺着冰碴的井水兜头浇下!刺骨的寒冷瞬间淹没所有知觉,钻心刺骨。
沈墨那张脸在模糊的水光里晃动,带着恶毒的笑。
“殿下说了,让您好好‘冷静冷静’,别总惦记那些陈年烂谷子的炭火,脏了她的地方!”高烧烧得我眼前一片昏花。
沈墨那张油腻扭曲的脸,云昭廊下模糊的身影,在脑子里搅成一团浆糊。
只有浑身的剧痛和刺骨的寒冷是真实的,真实地提醒着我。
我还活着,像条被扔在烂泥里的狗一样活着。
门外隐约的喧闹声停了,脚步声远去。
热闹是他们的,这柴房,就是我的坟。
门轴又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有人进来了。
是两个粗使婆子。
一个端着个豁了口的破碗,里面晃荡着点浑浊的散发着怪味的汤水。
另一个提着个食盒,盖子都没盖严,一股馊味直冲鼻子。
“喏,驸马爷,”端碗的婆子把碗往我面前的地上一墩,汤汁溅出来几滴。
“沈公子心善,赏您的药,趁热喝了吧。”
那语气里的讥讽,比碗里的东西更令人作呕。
提食盒的婆子更是直接把食盒往地上一丢,几块黑乎乎的看不出原貌的硬饼子滚落出来。
“吃的也在这儿,没事儿就别叫唤了,扰了主子们的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