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天打四份工,还卖了一颗肾。
就是为了凑钱给脸部重度烧伤的老婆植皮治疗。
年仅五岁的女儿每天也不得不到处捡废品补贴家用。
谁想到医院里老婆温笙正依偎在一个男人怀里,浓情蜜意。
那原本裹满头部的绷带滑落在地上,老婆脸部的皮肤竟然完好无损。
两人一边气喘吁吁的彼此上下其手,一边商量着怎么骗光我的钱后远走高飞。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正在我怒气冲天想上去揍一顿这对狗男女。
却收到了交警的通知,让我去殡仪馆为女儿收尸。
原来,女儿在垃圾堆里挑废品时被汽车撞飞,死不瞑目。
......
殡仪馆通知来拉人火化,我颤抖着离开病房门口,赶到了太平间。
小婉的身躯如今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面容灰败,双眼紧闭。
看得出,医生已经尽力在让孩子走的体面一些了。
可是车祸的惨烈程度还是超乎想象。
在孩子的第一眼,我的眼泪就夺眶而出。
“……小婉!”
我猛冲上前,一把推开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情绪倏然崩溃,绝望痛哭起来。
“这、关先生!节哀啊!”
在场很多医生护士都是为人父母,看我这个样子也禁不住劝了起来。
小婉再也没办法叫我爸爸,更不能再冲我笑了。
她才五岁,像花骨朵一样,还没来得及绽放就戛然而止。
我无比心痛,一时间恨不得自己替小婉去死。
可纵有万般不舍,还是要送女儿最后一程。
遗体火化完,正巧日暮西垂。
我带着小婉的骨灰盒,离开殡仪馆时,心如死灰。
小婉出生在这个家里,实在不算幸福。
别的孩子都在玩玩具时,她从来不多看一眼,只是问我每天上班累不累。
每次路过快餐店,她眼巴巴看着里面的汉堡,却从来都懂事的说不想吃。
小小的身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看着根本不像五岁的孩子。
而最后火化,拿在手里也是轻飘飘的。
我一步步恍惚往家走时,路过小区广场,里面几个穿着花裙子的女孩天真快乐的吹泡泡。
泡泡晶莹剔透,倏然在空中炸开,像一场大梦初醒。
无论是对我自己,还是对于和温笙的婚姻。
偶然路过广告牌,上面夸张至极显示江氏独子准备豪掷千万举办婚礼,而未婚妻至今未公之于众。
我脚步微顿,只觉得广告牌上的男人异常眼熟。
想起医院的场景,我心如刀绞。
原来他叫江廷。
“哎呀,这江氏大少爷,之前就说要结婚吧?”
“是啊!今年这不是终于要结了,听说女方也不是一般人家,陪嫁极其豪奢!”
“那肯定啊,这种豪门的富少,怎么可能找一般家境的人,都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啊!”
听着周围路人的感慨,想到温笙陪嫁的“豪奢”,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辛辛苦苦打工存钱,估计都不够她陪嫁的一个零头。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落在小婉的骨灰盒上,我连忙伸手擦掉。
刚要继续往前走时,电话响起。
是温笙。
“关昊,你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