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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朵朵瘦瘦小小的,眼睛特别大,看着姜念初眼神有些怯怯的,姜念初过去和她说话,想要拉近关系。

她拿了根小树枝,蹲在地上画小动物,小猫,小狗,小兔子。

宋朵朵看着好奇,主动靠近她,姜念初抓着她的手教她怎么画。

宋家人手里都有活干,姜念初不知道自己该干嘛,就一直和小姑娘在一起。

期间她听到小姑娘肚子一直在叫。

晌午,宋家终于开饭了。

家里粮食不足,一天只吃两餐,晌午一餐,傍晚一餐。

不止是宋家,小河村全村都是如此。

几年前,宋家的日子过的还是可以的,毕竟儿子多,老大在县里做木工,老二会盖房子,老三会功夫能打猎。

家里盖了五间房和一个大院子,手里还有点积蓄。

可是从三年前开始,云州,端州再没下过雨,在罕见干旱之下,蝗灾也大暴发,老百姓好不容易种活的粮食,连着几年全都喂了蝗虫,祸及两州一百多个县。

如今小河村的小河已经干了,村里的三口水井也只剩下最后一口有水。

没有水粮食就活不了,村里人只能去更远的大河里挑水回来浇灌粮食,挑一担水回来要一个多时辰。

且大河的水位也下降了很多,商船都走不了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会干涸。

最致命的是蝗虫,已经连着两年,老百姓好不容易种出来的一点粮食,被蝗虫过境一颗不剩。

朝廷第一年还派人赈灾,可因为受灾人数太多,第二年就力不从心了。

今年更是指望不上,上一次发救济粮已经是半年前,粮价一路飞涨,除了有钱人家里有屯粮,普通百姓的日子已经苦不堪言。

一家人围坐在堂屋里的一张大桌子上,每人面前一个碗。

桌上空空荡荡,宋朵朵和宋言川都捧着碗舔嘴唇,四周不时响起不知道谁肚子咕咕叫的声音。

过了会儿,赵氏端了 一个大大盆出来,放到桌子中间。

姜念初伸脖子去看,一大盆表面飘着绿叶子的汤水,她看不出来是什么 ,

心道一大家子十几个人,就吃这个吗?

桌上的东西是野菜粥,用米糠混着碎米和野菜煮的。

宋家昨日办喜酒,几乎用光了家里的所有粮食和像样的吃食,就只剩下十五六斤的碎米,一家人要省着吃,撑将近二十天挨到秋收。

前提还得是今年蝗虫不要再来,所有人心里都担心,但不敢把事情往坏处想。

吴夏莲站起身,拿了姜念初的碗,从那一大盆米糠野菜粥里,将最稠的捞到碗里放到她面前。

然后才从宋天成开始,以此给其他人盛。

除了姜念初,所有人碗里,都有一半是水。

姜念初见其他人都开动,才慢慢的端起碗喝了一口 。

瞬间她脸色就僵住了,米糠混着碎米煮出的汤汁泛着浊白,还有股说不出的草腥气。

最难受的是粗粝的糠皮喇嗓子。

好几双眼睛在看着她,姜念初硬着头皮努力尝试了一下,被卡嗓子捂着嘴咳起来,转头就吐到了地上。

不是她矫情,是真咽不下去。

宋家人都看着她,姜念初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吃这种东西命也太苦了,她办不到。

“我不饿,你们吃吧。”

姜念初将自己那碗米糠粥,快速的分别倒进了宋朵朵和宋言川碗里,然后起身出去了。

饭桌上一家人顿时面面相觑,半晌宋凛开口说,“她早晚要习惯的,尝过饿肚子的滋味,就能吃的下了。”

宋天成叹气,“也不是这么说,这孩子毕竟没过过苦日子,老三你吃完就去山上看看能不能找到猎物,老大老二也去县里找找看有没有伙计,若是能赚到钱就买些米回来,单独给她熬粥喝。”

吴夏莲从怀里摸出几个铜板给宋凛,“一会儿你先去村里问问谁家有鸡蛋, 买几个鸡蛋回来,先给念念炖一个鸡蛋羹。”

宋凛想拒绝,吴夏莲态度强硬,“听话,别让人家嫁给你第一天就饿肚子。”

周氏抱着孩子,闻言很想说给他儿子也蒸一个,可又不敢开口,怕被公公婆婆指责不懂事。

姜念初回到房间里,将门关紧确定没人跟过来,从空间里拿出两个奶黄包吃起来,吃完又喝了一瓶牛奶。

宋家太穷了,在这样的光景下,还为了娶原主过门,花光了家里的钱和粮食办喜酒。

不能说傻,只能说这一家人太厚道了,据说宋天成在战场断了腿,撤退的时候是姜父背着他回来的,不然早就死在追兵手里。

所以宋家对姜父的家人都是当恩人对待的,姜父战死后,姜家母女就一直是宋家在照看,姜杏儿甚至都没下过地割稻子。

每年到收粮食的时候,都是宋家三兄弟去收割的。

这一家人真的挺好的,她得想个办法,让他们日子好过点。

空间仓库的东西,如果可以直接拿出来,够这一大家子人吃几辈子的,可问题是没办法直接拿,那就只能先搞点过明路的钱,买粮食。

目光落在桌上的妆匣上,姜念初灵光一现。

她可以卖钗环首饰啊,宋家人又不知道她带了什么东西过来,从空间拿两支簪子出来,就说是从李家离开时带出来的,拿去当铺当了换些钱。

宋凛快速吃完了米糠粥,出来看了一眼他房间方向紧闭的房门,拿着几个铜板就出门了。

“李婶,你家有鸡蛋吗?” 宋凛去的第一家,是和他们家关系不错的李婶。

李婶正扫地,在篱笆院子里踮着脚,“是宋凛啊,我家哪有鸡蛋,养的鸡一年前就卖完了。”

宋凛点点头,去往下一家,“宋阿婆,你家有鸡蛋可以卖两个给我吗?”

“鸡蛋? ” 背着孙子的宋阿婆摇头,“没有,村里如今哪还有人有鸡蛋。”

又接连问了两家,都没有。

村里人见宋凛一家家的问有没有鸡蛋,好奇问,“宋凛,你买鸡蛋做什么?村里人鸡都养不起了,哪还有鸡蛋。”

一个妇人大声说,“不会是要给你刚娶的新媳妇吃吧?”

宋凛向来比较寡言少语,没有回答妇人,而是问村民,“几位婶子知道谁家有鸡蛋吗?”

有人说隔壁牛头村可能会有,他道了个谢就走了,出村往牛头村方向去。

村里好事的人立刻聚在一起叽叽喳喳,不一会儿看到背着背篓出门挖野菜的宋言川,立刻把人围上。

“小川啊,你家办喜酒不是把家底都掏光了吗,我刚刚怎么看到你三叔拿着钱找村里人买鸡蛋啊。”

宋言川说,“米糠粥三婶咽不下去,买鸡蛋给三婶炖鸡蛋羹吃的。”

得到答案后,等宋言川走远,那些人就议论开了。

“我就说这鸡蛋肯定是给姜家女儿买的吧。”

“老宋家可真舍得,一个鸡蛋炖一碗鸡蛋羹,我家都是全家十几个人一起吃。”

“有米糠粥喝还嫌弃咽不下去,我家米糠粥都快喝不上了。”

“老宋家娶了这么一个祖宗回来,以后的日子有的受了,如今的年景哪家娶媳妇不是给了彩礼就把人领回家,他们还办喜酒。”

“也不能这么说,他们不办喜酒,我们昨天也吃不上白面馒头啊,两年多没吃过都快忘了什么味了。”

“要我说姜家的也太不懂事了,老宋家竟然还惯着,她今天要吃鸡蛋,明天要就吃白米饭,闹起来看他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他们自己请回来的祖宗,自己受着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