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敌骑已破城门,城楼之上,战鼓声催命。
沈昭握剑而立,目光沉静如铁,她知晓这是最后一战,而且也是唯一一次她求败。
可是当她看向敌军阵中那个熟悉身影时,心脏却像被骤然攥紧——云栖,这个被她唤作阿莲的男人,正缓缓抬起弓箭,箭锋直指她的方向。
四目相对,万籁俱寂。
沈昭耳边的战鼓声婉转成戏台上的细碎鼓点,尤见纤长背影,肩胛起伏间,骨节分明的指尖轻轻一转,宽袖如蝶翼舒展,勾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
“阿昭,”云栖低声道,语气轻得仿佛叹息,“昔日的屈辱我该一件一件讨要回来了。”
五年前,沈昭刚被封昭阳将军,戏台相逢,故人犹在。
沈昭踏入薄云阁时,正值午夜,台上正演《长生殿》。
台上的伶人一袭淡紫轻纱长衫,广袖翻飞,金线勾勒的团云纹在灯火下仿佛要腾空而起。他的身姿修长,腰线勾勒得极美,举手投足间皆是戏文里的风流倜傥,偏又透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慵懒。
沈昭站在暗处,握着剑柄的手微微收紧。
是他。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静。可当她看见那张脸,听见那一嗓清越婉转的戏腔时,胸腔深处还是涌上一股久违的情绪,几乎令她无法呼吸。
是他,是云栖。
当年烽烟四起,他被抱离烈火中的王府,自此音讯全无。世人皆以为前朝余孽尽数覆灭,唯有沈昭知道,有一个人,终究还是消失在了血海浮沉之中。
可如今,他却以伶人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
沈昭目光沉沉,缓步走向戏台。
一曲唱毕,云栖接过小厮递来的茶,微微颔首,懒懒地掀起眼帘,似笑非笑地望着来人。
“昭阳将军,”他低低念着,语气仿佛在回味这个称谓,指尖漫不经心地抚过茶盏的边沿,缓缓道,“别来无恙啊,您也有兴致来听戏了?”
沈昭没有回答,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