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杭州机场高速的应急车道上，雨水顺着安全锥流淌成河。

香槟色保时捷Panamera的右后轮已经瘪成柿饼，

车载香水混着轮胎焦糊味在暴雨里发酵。后视镜里，苏晚晴第三次抬手整理被风吹乱的发髻，

梵克雅宝蝴蝶胸针在她锁骨下方振翅欲飞。"美女，千斤顶借我用用？

"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工装裤膝盖处特意蹭的油污在积水里晕染开来。她降下车窗的瞬间，

龙井茶香混着香奈儿五号涌进鼻腔。"你会修车？"她打量着我领口脱线的汽修厂logo，

钻石戒指在方向盘上磕出脆响。"我在前面服务区上班。"我指了指两公里外的中石化招牌，

扳手故意在轮毂螺丝上打滑，"这车得换备胎，您要是不急的话..."话音未落，

后方传来刺耳的刹车声。辆宝马X5斜插过来，烫着泡面头的大妈探出车窗："偷车贼！

我盯你半小时了！"她手机镜头几乎怼到我脸上，"大家看看啊！

这穷小子想撬人家姑娘车门！

"苏晚晴慌忙按下车门锁："阿姨您误会了...""误会个屁！

"大妈甩着Gucci马鞍包冲下来，"我亲眼看见他拿扳手在车门把手上比划！

"她突然扯开嗓门大喊，"保安！这里有人抢劫啊！"我瞥见苏晚晴在拨110，

赶紧举起双手："大姐，我真是汽修工！"说着从工具包掏出瓶玻璃水，

"要不我给您车加个防冻液证明下？""你当我傻啊！"大妈一脚踹翻安全锥，

"正经修理工能穿掉色工装？"她突然伸手扯我胸牌，"呦，还是萧山万江汽修厂的？

我侄女就在那儿当会计！"冷汗混着雨水流进衣领，我早把万江汽修厂买下来三个月了。

苏晚晴突然推门下车，真丝衬衫被雨打湿贴在身上："张阿姨？您不是住翡翠城吗？

""晚晴？"大妈表情像是吞了只活虾，"这穷小子真是修车的？

""他上个月还帮我修过奥迪呢。"苏晚晴笑着递过纸巾，

我这才发现她手机屏保是张泛黄的钱塘江老照片——背景里万江集团初代办公楼正在施工。

大妈仍不死心："那让他表演个胸口碎大石！"说着从后备箱拖出备用千斤顶，

"你要真在汽修厂干过...""阿姨！"我抄起扳手敲在千斤顶摇柄上，

"您看这招擒龙手正宗不？"钢制摇柄突然变形弯折，大妈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

苏晚晴噗嗤笑出声："张阿姨，江师傅是省汽修大赛冠军。"她指尖划过我渗血的虎口，

"上次他空手拧开泡水车的油箱盖..."警笛声由远及近，交警摇下车窗："需要帮忙吗？

"他手电筒扫过我工具包里崭新的绝缘胶布，"小伙子，你工牌照片怎么比现在胖二十斤？

""警官，这是我表弟。"苏晚晴突然挽住我胳膊，"他最近减肥成功。

"她指甲掐进我肱二头肌，疼得我倒抽冷气。大妈讪笑着溜回宝马，

我趁机摸走她雨刷器下的挪车电话卡。

苏晚晴凑近我耳边低语："万江汽修厂根本没叫江临风的员工。"温热气息喷在耳垂，

"你袖口的机油是三天前的。"扳手当啷掉进排水沟，我弯腰去捡时，

藏在雨靴里的激光测距仪滑到脚边。

苏晚晴的高跟鞋尖突然踩住仪器："现在汽修工都用这个量排气管？

""客户非要改四出排气。"我面不改色地胡诌，"说像章鱼触手能招财。

"说着从工具包翻出个章鱼玩偶挂件，"4S店送的，您要不嫌弃..."她突然蹲下身，

香槟色裙摆浸在污水里："备胎在右后侧储物格。"钻石戒指在密码锁上折射出七彩光斑，

"密码是我生日，929...""苏小姐！"我按住她输密码的手，"客户隐私最重要。

"指尖触到她掌心薄茧，和资料里"业余射箭冠军"的信息对上了。

交警不耐烦地按喇叭："赶紧换胎！后面堵三公里了！"我趁机钻进车底，

防水手电扫过底盘时，藏在挡泥板内侧的GPS定位器闪着绿光——赵明轩上周装的。

"您车里空调滤芯该换了。"我抠出团絮状物，"这都够编个鸟窝了。"苏晚晴弯腰查看时，

我迅速将微型扫描仪贴在车架号上，苏家老宅的3D建模图开始传输。暴雨突然转急，

她真丝衬衫彻底透光。我甩出件反光背心："穿上这个安全。

"背心内侧的射频芯片正读取她手机信息，

屏幕突然弹出赵明轩的消息："今晚去你家谈拆迁补偿？""男朋友？

"我拧紧最后一颗螺丝，机油蹭在她珍珠耳环上。"拆迁办的苍蝇。"她扯下耳环扔给我，

"擦干净。"铂金卡扣里藏着微型窃听器，和我上个月在赵家晚宴见过的那批同型号。

警车开道护送我们驶离高速，后视镜里大妈还在拍抖音："惊险！

我和女儿高速路遇..."我拧开苏晚晴递来的依云，瓶盖内侧贴着万江集团招标会邀请函。

"江师傅。"她在服务区分道口突然刹车，"你表走快了五分钟。

"她指尖点着我手腕上的积家表，"淘宝同款月误差三十秒。

"我晃了晃进水停摆的表盘："现在准了。"收费站顶棚的监控摄像头转动时，

我朝赵明轩安装的镜头比了个中指。苏晚晴突然倾身过来，

唇瓣擦过我耳际："万江集团少东家体验生活多久了？"手机在防水袋里震动，

父亲的消息弹出来："亚运村地块三天后开标。"我望着后视镜里渐远的保时捷，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个笑脸符号。苏晚晴第八次调整我领口褶皱时，

我闻到她手腕传来的龙井茶香混着消毒水味——和三天前暴雨夜她家玄关的味道一模一样。

"待会三姨要是问你会不会开挖掘机…"她突然把领带绞成麻花，

"你就说考了无人机驾驶证。"我望着包厢门上的"钱塘春晓"烫金牌匾，

水晶灯在仿古宫灯罩里折射出诡异的光斑。服务员端着松鼠桂鱼经过时，

我瞥见托盘下粘着的微型窃听器，和赵明轩上个月在招标会用的同款型号。"小江是吧？

"穿貂皮的三姨堵在门口，金镯子撞得门框叮当响，"听说你在4S店打工？

"她指甲上的水钻刮过我工作证，把"万江汽修"的"万"字扣掉半拉。

苏晚晴二伯突然从屏风后闪出："小伙子会喝酒吗？"他手里的茅台年份比我年龄还大，

"晚晴他爸当年可是千杯不醉！"包厢里突然响起唢呐版《今天你要嫁给我》，

大舅妈举着直播手机冲过来："家人们！这就是我们萧山拆迁户千金的男朋友！

"美颜镜头把我脸上的机油斑磨成腮红。"阿姨，我帮您调个专业模式。

"我夺过手机切到后置摄像头，顺势拆掉电池里的定位芯片，

"您看这松鼠桂鱼拍得跟活过来似的…""活个屁！"三姨夫突然摔了筷子，

"鱼眼睛都没对准客人！"他假牙在宫保鸡丁里若隐若现，"我们晚晴可是分到八套房的！

"苏晚晴在桌下猛踩我脚："江师傅最近在考注册安全工程师呢。""安全？

"二伯母的鸽子蛋戳到我太阳穴，"开个五菱宏光接新娘都能翻沟里的安全？

"我夹起块东坡肉："上个月刚帮消防队改装了云梯车。

"肉皮上的二维码在灯光下闪了闪——是赵家伪造的消防验收证书照片。包厢门突然被踹开，

赵明轩拎着爱马仕果篮闯进来："听说晚晴带男朋友见家长？

"他腕间的理查德米勒闪着冷光，"江师傅这身工作服…是租来的吧？

"大舅妈突然尖叫："这小伙子上过电视！"她翻出抖音视频，

画面里我把婚车喷成Hello Kitty，

"你就是那个粉色玛莎拉蒂的…""行为艺术家！"苏晚晴抢过话头，

"现在年轻人结婚都要个性化改装。"她往我碗里狂夹辣子鸡，"对吧亲爱的？

"赵明轩突然掏出个翡翠扳指："伯父，听说您喜欢收藏？

"玉器内侧的爆破队徽记让我瞳孔骤缩——和父亲书房里的事故报告书上的完全一致。"啪！

"苏晚晴失手打翻酸辣汤，滚烫的汤汁直奔拆迁协议而去。我扯下桌布当救生网，

汤碗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精准扣在赵明轩裆部。"哎呀赵公子！"我抄起冰镇橙汁浇上去，

"快降温！"他阿玛尼西装裆部迅速结出橙色冰碴，像极了亚运吉祥物莲莲的渐变色。

三姨突然揪住我耳朵："你手上这道疤咋回事？"她指的是我伪造的排气管烫伤，

"该不会是什么道上混的…""修特斯拉被电弧打的！"我顺势掏出个车钥匙，

"您看这Model X的鹰翼门…"钥匙扣突然喷出干粉灭火剂，

把三姨的羊毛卷喷成圣诞老人。苏晚晴憋笑憋出泪花："江师傅***消防宣传员。

"她假借帮我擦脸，把窃听器粘到我领后，"上周还帮幼儿园做过安全演习呢。

"赵明轩突然阴恻恻开口："听说江师傅在查宁围街道的消防记录？"他甩出张模糊照片，

画面里我正在拆迁办档案室翻资料，"该不会是想…""想给晚晴准备惊喜！

"我猛地拉开包厢窗帘，对面商场巨幕正播放求婚视频，"您看这个场地怎么样？

"画面突然切到赵家违规建造的空中花园，消防通道被红圈标出。

七大姑八大姨集体扑向窗边，苏晚晴趁机把翡翠扳指泡进鱼汤。赵明轩刚要发作，

服务员端着火焰醉虾闯进来："让让！让让！"我"不小心"撞翻酒精炉，

蓝色火苗窜上赵明轩发胶过量的头顶。大舅妈抄起珍珠奶茶泼过去，

波霸珍珠在他额头粘成第三只眼。"最新占卜造型！"我掏出汽修厂宣传单给他扇风，

"开业八折优惠！"苏晚晴突然拽着我起身："我们去后厨看看甜品。"穿过走廊时，

她把我推进消防通道："万江集团继承人装民工上瘾了？

"我反手撑住她耳侧墙壁："苏小姐不也乐在其中？"消防警报器突然响起，

喷淋头把我们浇成落汤鸡。她湿透的衬衫露出药盒轮廓，

二十年前的爆破事故报告正从阿普唑仑药片间探头。赵明轩的咆哮穿透水幕："江临风！

我知道你在查什么！"他举着烧焦的领带夹，

"当年那场爆破…"我搂住苏晚晴的腰旋转躲开飞来的碗碟："亲爱的，该切蛋糕了！

"蛋糕车推进来的瞬间，

我认出推车人虎口的蝎子纹身——和父亲给我的事故责任人照片一模一样。"许个愿？

"我把餐刀塞给苏晚晴。刀刃斩开奶油城堡时，藏在蛋糕里的拆迁户联名信雪片般飞出。

赵明轩扑向空中那张补偿款明细表的样子，像极了西湖边抢食的鸳鸯。

大舅妈突然举起直播手机："老铁们！这才是真正的豪门恩怨！

"美颜滤镜把漫天纷飞的文件P成红包雨，直播间瞬间冲上同城热搜榜一。

苏晚晴在欢呼声中咬住我耳垂："戏演过了，江公子。"她舌尖卷走我耳后窃听器的动作，

比龙井虾仁还要丝滑。我蹲在玛莎拉蒂底盘下，看着悬挂系统上粘着的口香糖，

终于明白为什么这辆总裁版豪车会发出放屁似的异响。

客户举着星巴克猛踹轮胎："修不好就把你们店砸了！""王总，这是意大利原装悬挂。

"我拧下颗螺丝，"您看这螺纹里卡着的，是西湖文化广场的演出票吧？

"镊子尖夹着的VIP座券上印着赵明轩公司的Logo。

穿皮草的女人突然拽住我裤腰带："小江师傅，

我的宝马雨刷器怎么喷不出Hello Kitty形状？

"她手机屏幕上是上周那场乌龙婚车的抖音视频，"点赞都破百万了！""那是喷头堵塞。

"我抄起铜针进玻璃水管，"您想要哆啦A梦款也行。"高压水柱突然喷射，

把她新接的睫毛冲成倒八字。苏晚晴踩着细高跟飘进维修车间时，

我正用灭火器给自燃的烤漆枪降温。她敲了敲我满是涂鸦的工作台："江师傅，

我的保时捷该保养了。""哟，这不是苏小姐吗？"赵明轩的马仔张硕从升降机后闪出，

工装裤上别着万江集团的工牌，"听说您最近常来这破店？

"我抓起沾满机油的抹布擦手："张先生来修车？

您这辆奥迪的变速箱…"扳手故意敲在排气管上，"怎么有拆迁办的GPS信号？

"苏晚晴突然把车钥匙塞进我领口："我要改装防弹玻璃。"她指甲划过我喉结，

"最近总有苍蝇在挡风玻璃上产卵。"张硕突然踢翻油漆桶："小心！"紫色漆雾中，

我扑倒苏晚晴滚进工具柜。他袖口寒光一闪，切割机擦着我头皮飞过，

将客户带来的青瓷花瓶劈成两半。"元代钧窑！"穿皮草的女人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我抄起两把气动扳手当双截棍："大姐，我给您喷个清明上河图赔罪！"车间顿时陷入混战。

苏晚晴假借补妆，将口红摄像头对准张硕的公文包；我开着举升机跳起踢踏舞，

把拆迁合同从文件堆里震出来；穿皮草的女人举着***杆直播："老铁们！

汽修版速度与***！""都住手！"店长举着消防斧劈开烟雾报警器，"小江！

带着你的贵宾客户去VIP室！"所谓VIP室，其实是杂物间改装的麻将房。

苏晚晴抚摸着墙上的亚运村规划图："江公子好雅兴，在鸟巢模型里藏窃听器？

"我拧开老式收音机盖板，

取出赵家贿赂官员的录音带："苏小姐听过肖斯塔科维奇第二圆舞曲吗？

"磁带转动声混着电流杂音，

传出赵明轩父亲的声音："二十年前那场爆破…"突然有人狂砸卷帘门："查消防！

"我抱起苏晚晴塞进待修的超跑后备箱，她顺势勾走我腰间钥匙串："江临风！

你往我头发上抹黄油做什么？""这是最新款发膜！"我猛踩油门撞开后门，

玛莎拉蒂拖着半截排气管冲上之江路。后视镜里，张硕正给消防官员塞红包，

他虎口的蝎子纹身在阳光下格外刺眼。苏晚晴从后座探出身："去萧山机场！

"她扯开香奈儿外套，腰间缠着的竟是拆迁户联名信，"赵家要强拆养老院！

"方向盘在我掌心打滑："你怎么知道…""你给三姨夫的茅台瓶塞里装了追踪器。

"她晃了晃手机，定位红点正在机场高速闪烁，"赵明轩雇了三十个光头强在那边***！

"我猛打方向冲进加油站："坐稳了！"抓起加油枪对准追来的警车，"95号汽油漱口水，

给您洗洗脑！"油雾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张硕的奥迪在刹车尖叫声中撞上隔离墩。

苏晚晴突然夺过方向盘："前面是断头路！"她高跟鞋踩在我脚背上，

玛莎拉蒂腾空飞越施工围挡。我护住她后脑撞破天窗，纷飞的玻璃碴中，

二十栋红砖老楼如伤痕匍匐在眼前。三十个纹身壮汉正在砸门，

赵明轩举着扩音器喊话："阻碍亚运建设就是罪人！"他脚下踩着的手提箱里，

露出半截爆破遥控器。"抱紧我！"我扯断安全带滚出车厢，抱着苏晚晴跳进垃圾箱。

腐烂的菜叶沾在她***款套装上，像泼墨山水画。"江临风！我要杀了你！""等会儿再杀。

"我摘下她耳环弹向配电箱，钻石精准切断警报线路，"先看烟花秀。

"按下车钥匙上的引爆钮，玛莎拉蒂的氮气加速系统轰然炸响，吓得拆迁队屁滚尿流。

赵明轩的假发被气浪掀飞："又是你！"他举起遥控器的瞬间，

苏晚晴甩出铂金包砸中他手腕。拆迁户们趁机冲出来，

王奶奶的拐杖舞得虎虎生风："小兔崽子！当年你爸炸错方位的账还没算！

"我突然瞥见老楼外墙的裂缝走向，与父亲书房里的爆破图完全吻合。

苏晚晴掰开我紧攥的拳头，掌心的拆迁图纸已被鲜血染红："你早就知道这楼不能强拆？

"警笛声由远及近，我将她推进地下室："数到一百再睁眼。"转身迎上赵明轩的拳头时，

二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涌来——父亲攥着爆破图纸冲进火场的背影，与此刻的我完美重叠。

当特警破门而入时，我正用张硕的领带捆赵明轩的脚。苏晚晴举着手机录像："警察同志，

他们非法携带爆破装置！"镜头特意扫过赵父与官员的合影。回程路上，

她突然咬住我渗血的虎口："万江集团继承人装英雄上瘾了？"我按下敞篷键，

夜风卷走她发间的垃圾："苏小姐不也乐在其中？"后视镜里，

王奶奶正在给特警展示当年的爆破队合影。照片角落，年轻的江父和苏父肩并肩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