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戳我直接看全本<<<<
我经常被托梦。

在我跟着男朋友回他家商量婚事的那一天中午,有一个陌生女孩进入了我的梦中。

她说她是被我男朋友害死的,希望我能逃离这里。

我却微微一笑。

根本不需要逃离,因为我就是奔着这个目标来的。

1午觉醒来的时候,房许端着一盘刚切好的桃子走进来,在看到我疲惫的脸色后,将盘子轻轻放在了床头柜上。

“我妈刚刚去菜市场给你挑了些桃子,我尝过了,特别甜。”

他轻声说道,眉眼中尽是担心。

我捶了捶胸口,中午吃的那顿饭的油腻感始终萦绕在喉咙,对房许端来的桃子兴趣缺缺,于是换了个话题问道“阿姨觉得我怎么样?”房许坐在床沿,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微笑道“我妈特别喜欢你,这不,还特意去买了桃子。”

说着,他又把桃子往我的方向推了推。

“但是你爸爸是法官,你妈妈是药剂师,我就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说到这里,我的眼角不禁泛出一点湿意“我们之间相差太大了。”

房许急忙揽住了我,轻轻拍了拍我的背部“就是这样她更加心疼你了,还吩咐我得好好对你才是。”

我被房许紧紧地箍在怀里,胸口的油腻感更加严重几欲作呕,刚刚努力挤出来的眼泪差点又要流下来,于是用了点力气挣脱了他的怀抱。

他疑惑地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态度的转变,我只好指了指他脖子上的项链。

“你这条项链太硌人了,刚刚磨得我好疼。”

我装作委屈地看着他,又接着说道“我看你天天戴着这项链,难不成是你前女友给你的?”房许像是被触及到什么敏感的地方,赶紧把项链摘下来扔进床头柜,安抚我道。

“我妈以前买给我求平安的,不值几个钱,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戴了。”

我看着他快速证明自己无辜的样子连忙表示自己并不在意这件小事,但刚刚午觉时做的梦又清晰浮现在我眼前。

梦里和他戴着同款项链的女孩子紧紧拽住我的手,哭着让我离开这个家。

她说她叫金缈,是个孤儿,也是房许原本的未婚妻。

三个月前,就在这个房子里,她被房许一家联手合谋杀死。

她希望我不要重蹈这个覆辙。

我默默拒绝了她,还没来得及解释我的选择,就听到了房许进门的声音,从浅眠中醒了过来。

我当然不会离开,因为让房许一家对我产生杀意,就是我来这里的目的。

2这个世界上,只有有亲朋好友思念的灵魂才有可能进入那些思念着他们的人的梦境中。

这种梦见已逝之人的梦境被人们称之为托梦。

我经常能够被托梦,只不过给我托梦的,全都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思念着的灵魂。

他们被困在死去的地方无法走出,又因为无人思念无法完成愿望真正地离去。

而我就成了他们托梦完成愿望的唯一途径。

我也乐意帮他们完成愿望。

原因无他,这些愿望大多数实在简朴。

比如去看看他们生前暗恋的人现在是否婚恋,比如去看看那些根本不思念他们的孩子们过得如何。

再比如,只是去看看他们生前房子里的花是否还有被后来人照顾着。

我知道金缈说的是事实,作为一个没有实体的灵魂,她的愿望也非常简单。

那就是努力避免有女孩再次和她一样成为一具冰冷的尸骨。

房许在看到我的身体状况依旧不太好的时候,表示他去问问他的母亲的看看专业的人有没有什么更好的治疗方法。

就是绝口不提让我去医院检查检查。

我想他也知道,我现在这个脆弱的身体就是拜他那个药剂师妈妈所赐。

从交往初期就不停托房许带说是为了治疗失眠的药丸给我。

看到房许出了房间之后,我拿起自己的手机,进入加密软件查看今天早上刚到他家时趁着摆放鞋子偷偷安装在进门位置的监控。

监控回放里房母面无表情地在那盘后来端给我的桃子上面涂了一层不知名的粉末。

她做这件事已经很熟练了,甚至会仔细刮掉桃子上非常明显的粉末痕迹。

而房父和房许凑在一起研究一份资料,我放大看了看,那似乎是几张保险单。

而我这个时候,睡在他们一墙之隔的房间里。

我起身毫不犹豫地将桃子倒进了厕所的垃圾桶,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一下。

上面是房许发来的消息,说他刚刚看我对项链很感兴趣,已经帮我下单了一条,等下就去专卖店取货。

并发给我一张所谓专卖店店员拍的项链图。

面不改色回了一句谢谢宝宝后,我顺手打开了那张图。

大图出现的一瞬间我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我认得这条项链,那是河维说好要送我的那一条。

3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后,我端着空盘子走出了房间,却发现房许一家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还没来得及询问什么,就看见房母快速起身又从厨房端出来一盘桃子。

她微笑着将桃子推到我面前,开口说道“没想到小绘这么喜欢吃这个桃子,赶紧给你再切了一些,快吃快吃。”

说着,她用牙签插起了一块,直接塞到了我的手中。

旁边房许和房父的眼神追随着这块桃子,将目光定格在我的脸上。

我却如烫手山芋般直接扔掉了牙签,搬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谢谢阿姨。”

我装作为难的样子“只是我对桃子有点过敏,刚刚是不想辜负您的好意偷偷倒了,我实在吃不了。”

说到这个地方,我偷偷用手使劲掐了掐自己的腰,装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房母的表情像是被噎住了一样,转而又扯起嘴角笑了起来,显得非常诡异。

“原来小绘过敏啊,那以后家里得注意不要买到桃子相关的东西了。”

我擦擦眼角表示不好意思,然后发现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房家再没有人动过那盘桃子。

在餐桌上,房家聊的话题很快从我和房许的婚事变成了我的人际交往情况,他们似乎非常关心我现在还有没有在联系着的朋友。

我在心底嗤笑了一声,这一家人的心思真是明晃晃都不带一点藏的。

“我朋友不多,但是婚礼的时候我确实有一个想要请来的。”

我低下头腼腆地说道。

“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关系特别好的朋友?”房许佯装有点伤心的样子“怎么不介绍我给她认识?”我急忙挥了挥手表示不是故意的“成成她前段时间太忙了,老公没了还得处理后事遗产之类的,我不好打扰她。”

安全起见,我在回话的时候将菜在粥里过了好几遍,吃的时候又把菜叶上的粥粒用筷子给顺干净,接着又慢条斯理地说。

“然后我不是要结婚了嘛,就跟她说了一声,才知道她事终于忙完了,她老公给她留下了大笔遗产,说是我结婚的时候要给我送个大礼。”

听到大笔遗产这四个字,房许的眼神似乎亮了亮,又马上垂下了眼睛,往我的碗里夹了好多菜。

“那你们是在孤儿院认识的吗?”他装作无意地问道。

“是哦。”

我看着被各种菜汤浸润得颜色乱七八糟的粥,抬起头朝房许露出个微笑“她是孤儿,和我一样。”

4在我表明成函诗的工作内容和房许的生意有关联时,他试探地问我能不能给他成函诗的联系方式。

“之后达成合作的话,钱赚多了,你就可以不出去工作了。”

房许试图说服我“到时候我们重新买个房子,将来有孩子才更方便些。”

我摸了摸已经戴在我脖子上的项链,假装惊喜地问道“那这个家可以由我自己装扮吗?”“你的家当然你自己决定了。”

见我松了口,房许轻轻抚摸我的头发“我代表我和孩子一点意见都没有。”

我轻轻着打了他一下笑他贫嘴,拿过房许的手机加上了成函诗的微信。

事情的发展超乎我的意料。

家里开始频繁收到署名为成函诗送的东西,房许把这些快递拿回家的时候,说是成函诗为了恭喜我喜结连理买的新婚礼物。

他的话语里还有对成函诗买礼物这个行为的肯定和宠溺。

房母察觉到房许的情绪,轻轻撞了撞房许的胳膊,用眼神看了看我。

房许心领神会地蹲下,笑着看着坐在地上拆礼物的我。

“函诗毕竟是你的朋友,她出手阔绰也是可以理解的。”

“对的对的,都是因为小绘是她的朋友。”

房母也蹲下来拆了一个快递,我抬起头,发现她拿出来的是一对足金的手环。

房母欣喜的眼神在看到我后收了回去,连忙把东西全部递给了我,同时似乎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只能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拍了拍房许的肩膀。

“这么多礼物我们收着也不太合适,找个机会多给那姑娘回礼吧,这些就先由小绘收着。”

房许点了点头。

晚上在等待房许洗澡的时候,我拿起了他的手机,回忆了一下监控里他解锁手机的手势,顺利打开了他的聊天界面。

他将和成函诗的聊天框置顶,内容显然不是他说的普通关系。

在一开始的对话里他对成函诗的遭遇深表同情,同时用风趣幽默的语言想要让成函诗的心情变好。

直到后面的对话越来越变味。

我深深看了一眼他们的聊天背景,那是成函诗发给房许的一张***。

照片里成函诗头发微卷,皮肤白皙,显得非常美丽。

接着我又点开了房许的购物软件,在未发货里找到了好几个收件人为成函诗的奢侈品快递。

看完这些东西后,我呼出了口气,关上房许的手机,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地回到床上。

5这几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房许的精神状态都非常差,一点也不像睡饱了的样子。

今天更为明显,甚至在吃早餐的时候因为房母不小心撒了一点粥出来而大发脾气,饭都没吃就出门上班去了。

房母尴尬地看向我,表示今天房许的身体可能不太舒服,让我不要介意。

这几天这一家人因为成函诗的关系不敢有太大的举动,一是怕我发现了什么会直接发给成函诗,二是怕坏了房许的计划。

一次在菜里混了些奇怪粉末都被我以吃不了太咸为由将整桌菜自己用水过了一遍再送入口中。

听了房母的话,我吞下嘴里的粥表示了担心,心里却毫无波澜,一点都没有想要发信息表示一下关心。

但是事情的发展远没有房母想的那么简单。

中午的时候传来了房许无缘无故殴打了生意伙伴让对方暂时性休克的消息,还是房父出面摆平的。

被叫回家时房许脸色阴沉,坐在沙发上不停地发消息。

房父碍于我的存在并没有对房许多加斥责,只是吩咐了房母让她给房许准备点和精神安定相关的药物。

“给我能够一夜无梦的药吧。”

房许语气冷淡地打断了房父的话,向房母伸出了手。

“没有这种药,只能吃点安定片试试看了。”

房母转身去拿了安定片,我一眼认出那是前几天涂在桃子上的药。

同时我想起了这几天晚上金缈在梦中跟我述说的遭遇。

她就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长期吃了大量的安定片,导致精神状况出了问题,在这期间房许带着她去做了精神病的认定书。

最后她再被伪造成***悄无声息地死去。

她看着用她的生命换来的金钱变成了高档酒,变成一件件金贵的衣服和包包,变成家里面摆在高处的贵重瓷器。

作为一个灵魂,她什么都做不了。

“安定片有什么用!”房许的脾气像是被点爆一样大吼道,直接对着房母的方向扔了个烟灰缸。

我装作被吓到的样子掉出一滴眼泪,吸着鼻子去杂物间拿扫把出来打扫。

出来的时候发现房父房母强拉着房许进了房间。

我轻手轻脚蹲在门口听了听,他们刻意压低声音在争吵,房许话语间提起了金缈,还提起了一个他们不知道名字的男人,说是不是这两人的灵魂作祟。

我很快察觉到他们说的那个男人是河维。

6河维是我的男朋友,准确来说是前男友。

我们俩是在同一家孤儿院长大的。

从小我就很容易被托梦,一开始我把这些梦当作故事讲给周围的小伙伴听。

这些故事并不精彩,大多数只是普通人的微小愿望,小朋友们很快听腻了,孤儿院的老师们也开始不许我说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

只有他真的相信了,并且在稍大一点后,问我要不要真的去实现这些灵魂的愿望。

也是从那天开始,我们每天都会规划好实现愿望的路线和手中不多的零钱,然后利用第二天放学的时间一点点去完成这些愿望。

这些事持续做到了我们成年毕业工作。

在一个天气很好的夜晚,河维一手拿着花了几个月工资买的戒指,一手拿着我们从小到大一起规划事情的本子,磕磕巴巴跟我告白。

大约是准备好的语句因为紧张而显得断断续续有点好笑,河维叹了口气,完全没有他在职场上意气风发的样子。

我却直接抱住了他,在他的呆愣中反过来跟他告白。

在一起后我们的下班娱乐活动便成了愿望实现之旅,他喜欢在完成愿望后给我拍一张纪念照片,打印出来放进规划的本子里。

说这是我们将来结婚时的背景照片。

我们也曾笑谈在我们死后,因为一起完成了那么多愿望,也许能交到很多很多朋友。

直到有一天,河维突然失踪了。

我把他失踪时的路线快走烂了,也没有遇见任何一个那天晚上看过他的人。

一直到第三天,我在梦里看见了他。

他还穿着那天出门时的衣服,神情温柔地看向我,说希望我不要再尝试找他了。

就当他是出了意外,让我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几天积攒下来的情绪瞬间压垮了我,在梦里哭到没有任何力气去拉住他的手。

河维平时最看不得我这样,在活着的时候他会默默给我拿好纸巾,准备好自己的肩膀,陪在我身边等我的情绪过去。

可是这次在梦里没有纸巾,我要是哭醒了也只有冰冷的天花板陪着我。

他手足无措地蹲在我身边,在我拒绝了无数次让我忘了他的提议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我揽进了怀里。

“我要是告诉你全部事实,你能答应我什么都不做并且好好活着吗?”他试探地问道。

我睁着泪眼,强忍着自己的情绪答应了他。

然后听他在梦里重现那一天的经过。

7那一天河维是为了帮加班的我完成一个灵魂的愿望去往那个地方的。

去之前他去取了定制给我的项链,并按照习惯用项链和完成愿望的地方合张照打算放进纪念册里。

却不清楚自己的照片角落拍进去了一个醉酒的男人。

男人以为河维在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