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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许白鹿。女。二十七岁。隶属医疗部第九区。编号2506937。这是我的身份ID。

ID卡上,女子笑容温柔,看得我一阵恍惚,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席卷全身,

我忍不住的战栗。把我从医疗舱带出来的引导员对此习以为常,

医疗舱虽然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极大限度的治疗身体上的创伤,但是会造成记忆区的缺失,

每一位从医疗舱出来的患者都会处于一种我是谁,我在哪的飘飘然不真实之感。我也不例外。

引导员是我从前的好友,这是她对我说的,我们经历了一场很惨烈的怪物袭击,

队伍死伤惨重,我很幸运,是最早从医疗舱醒过来的。

我穿着医疗部统一的松松垮垮白色病号服,被搀扶着去见了我的队友,

他们身体表面的伤口已经愈合,治疗液正在深度修复内里的残破,

这样的修复治疗让他们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彻底打开,陷入深度沉睡。

“醒来只是早晚的事情,他们的各项指标都很正常,不要担心。”她这样安慰我。喔,对了,

她叫安琪。金色卷发让她更贴近天使形象。

她除了是我的好友 还是研究区资历颇丰的资深研究员。“基地人手紧缺,

用不了多久就会给你分配任务,不过我给上面的报告写着你的身体不适合参与外出行动,

派下来的任务应该会简单些。”安琪把我送到休息室,站在门口如是说,她的眼睛很浅,

琉璃珠子似的,她对我说:“白鹿,祝你好运。”我会好运的。我的运气一直不错。

休息室像学生时期一成不变的单人宿舍,灯光照亮房间的每一寸,这种相似又上升了一个度。

我很庆幸,至少不是熟悉的上床下桌,否则我会做高考的噩梦。哈哈,

我应该是个各种意义上的学渣。我躺在床上回想能记起的不多的回忆,

那些片段还停留在上课犯困,被揪起来回答问题,焦头烂额搞期末作业。安琪说的不错,

我睡第二个没有闹钟打扰的懒觉时,房门被人敲响了,一起响的还有放在床头的呼叫机。

上面不断滚动着呼叫2506937号医疗员许白鹿的字样。

第三区的执行官言简意赅的递来一份文件,薄薄的几张纸,冷冰冰的盯着我签上名字,

撂下一句:“别忘了到职。”就大步离开。像个机器人。我小声嘀咕,

谁料他长了一对兔耳朵,隔那么远都听得见,唰的一下子回头,阴恻恻的瞪了我一眼,

怨气之重好像被上司要求无偿加班的社畜。我和安琪讲这件事,安琪哈哈大笑,

说:“你猜对了,他真的连轴转了一个星期。”她哗啦哗啦的翻我的转职任命书,咋舌,

“是个不好不坏的地方,你知道托儿所吧,你去的就是差不多这么个地方。那里叫培养处,

基地好多天赋卓绝的孩子都在那里接受训练。不过他们的性格都不太好。”她扮了个鬼脸,

小小吐出一节舌头,“祝你好运啦!”基地真的忙,她三两口吃掉一整份拉面便当,

草草道别,火急火燎的冲向研究室。培养处在另外一栋楼,水泥灰的磨砂墙体,

玻璃大门半敞,前台仔细审核进出的每一个人的ID卡。扫描仪嘀一声,

我的信息和3607号连在了一起,命运共同体一般。前台给我指了方向,“直走,

走廊尽头左拐,那里有人带你熟悉工作。”我道谢,拿着盖好章的转职任命书直走,

尽头左拐,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女孩子,年纪不大,好像是双胞胎。一个叫左左,

一个叫右右,很可爱的名字。左左收下我的转职任命书,噼里啪啦的操作,录入系统,

双手插兜走到我面前,“走吧,我带你去见3607。”“3607号有名字吗,他叫什么?

”“不知道,你可以去问问。”左左不想和我说额外的话,步子迈的极大,

我得小跑着才能跟上,到地方时,我气喘吁吁,她倒气息平稳。真是个厉害的小姑娘。

训练室的玻璃墙是单向的,外面能看见里面,里面却看不到外面。隔着玻璃墙,

我见到了3607,那是个大概***岁的小男孩,穿着黑白两色的作训服,对着训练仪使劲。

好小的孩子。左左指着墙内,“就是他,以后他就归你照顾了,不需要喂饭喂水,

你只负责记录训练过程,照顾他的情绪。”左左递给我一个平板,

上面记录着3607的训练强度和结果,往上翻,我看到了他的名字,小鹿,

下面有一行红色星星标志。“祝你好运。”左左走时送给我同样的话。咔哒。

旁边的训练室打开,探出一个扎马尾啾的小姑娘,她冲着我翻了个白眼,哼一声又关上门。

我的笑尚未展开僵在脸上。又是个问题孩子。我不知道该怎样和他相处,

眼看着他即将推门出来,我手忙脚乱的在口袋里翻找,

在他走到我面前的时候翻出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讨好的递给他:“训练辛苦啦。

”他黑黢黢的眼睛盯着我,一眨不眨,不接糖也不说话,这个时候又一扇门打开,

是个穿连帽卫衣的寸头小男生,看过来的眼神也很不善,冲着这边吹了个口哨,“哟,

棒棒糖。”先前的小姑娘也推门出来,“哟,草莓味。

”说完依旧慷慨的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我说:“你好,我叫许白鹿,

以后由我来……”“编号。”小鹿言简意赅,“你的编号。”“2506937。

”“以后我叫你6937。”没礼貌的小鹿板着面瘫脸拐去洗漱间熟练的淋浴,换衣服,

去楼下自习室看书。没礼貌。我不喜欢小孩子,尤其是叽叽喳喳的小孩子。

我母亲还活着的时候总是催我快点找个好男人嫁出去,赶紧生个孩子。她说,你现在年轻,

身体恢复的快,还有先进的医疗设备,不会遭什么罪。哈,我要是想要走结婚生子,

相夫教子这条路,自然也不需要别人催。她总是不懂。

不懂我为什么不愿意追随这条祖先走过无数遍的道路。我也不懂。

不懂她为什么逼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情。看吧,妈妈,这就是你说的可爱的小孩子,

一点都不可爱我甚至想左右开弓扯着他的脸,好好问问他有没有人教过他要讲礼貌。

然后把这根草莓棒棒糖塞进他嘴里,拍拍他的脸说,小孩子就该有个小孩子的样子。

或许还可以学着古早小说写的,掐着腰冷脸对他说,不要做我不喜欢的事情。哈哈,

想想就很爽。小姑娘从淋浴间出来,换了一件黑白两色的裙子,

脸上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她踢着鞋子走到我面前,“你还不跟上去吗,

小心我投诉你,扣你的工资喔。”她笑嘻嘻的,像个小恶魔。

我看到了她露在口袋外面的ID卡,白小薇,八岁。哈,我简直要气笑了。蹲下,在她震惊,

愤怒的注视下捏住她的脸往外拉,“小朋友,你应该叫我阿姨,礼貌一点,

要不然我会以为你的礼仪文化课学的不好,让任课老师给你多加几个时长。

”我粗鲁的拆开棒棒糖的糖纸,塞进白小薇的嘴里,松开手时顺带拍了拍她的脸,

“白小薇小朋友,希望下次见面你会懂点礼貌。”我下楼去找小鹿,

白小薇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先是震惊不可思议,抬手摸了摸发烫的脸,

然后呸的吐出棒棒糖,大骂:“啊!她居然敢动我的脸!”寸头小男生也从淋浴间出来,

嬉皮笑脸的倚在墙上,学着我的模样:“白小薇小朋友,希望下次见面你会礼貌一点。

哈哈哈哈哈哈哈。”“许盛,不要喊这个该死的名字,老娘叫白薇!

”……小鹿在自习室学了将近两个小时,出来时时钟指向十二点,

我已经为他订好了营养午餐,却见他转向自动售卖机买了一支营养液,眼睛不眨的喝下去,

打算继续上午的流程,训练,学习。哈,不自爱的小朋友。我一把拽掉他刚拆封的营养液,

拎着他的领子乘电梯去二楼食堂,不由分说的把他按在椅子上,

指着装满红烧肉米饭青菜的餐盘,“吃不完你就死定了。

”小鹿这时才给了我一个稍微正常一点的眼神,不再是机械的黑黢黢的注视,他抿着唇,

肉乎乎的小脸手感绝佳。他想要抗争,但被我按住了肩膀,只得握着勺子往嘴里塞饭。

委屈的眼眶通红。我毫无负罪感,盯着他吃光最后一粒米才松开压着肩膀的手,

但衣领依旧在我手里,我强硬的拉着他进行了散步消食,想要翻墙逃跑,

被我勾出裤腰威胁不下来就扒裤子,最后妥协的一系列活动,盯着他打开自己的休息室。

“这是我的房间。”他拦在门口。“你睡着我就会离开。小鬼,别想耍什么花样,

你在我这里已经没有信用可言了。”“……喔。”他估计憋屈坏了。下午有老师授课,

讲的是怪物图鉴,小鹿在教室听课,我在走廊休息区打单机游戏,

然后卡着时间等在教室门口,

白小薇勾着寸头小男生的脖子指着小鹿哈哈大笑:“你中午差点被人把裤子,哈哈哈哈,

这就是你的……”后面的话我没听,冲进教室一手一个揪住白小薇和寸头男生,

卡着脖子压在桌子上,“给他道歉,不然我也扒了你们的裤子。

”寸头小男生脸一下子涨红了,想要挣扎,被我一巴掌拍在了***上,

红着眼瞪我:“你还真打!你这个,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哈,小屁孩还讲上羞耻了。

“我倒要让你看看什么是羞耻。”作势要去扒他的裤子,他死死拽着裤腰,崩溃的大喊,

“我错啦我错啦,你放过我吧!”杀猪似的。笑话,他可比猪好按多了。待我松手后,

露出被狠狠摧残过的模样生无可恋的趴在桌子上装死。我抽出他的ID卡,“许小盛,

我记住你啦,下次不要惹我生气喔。”我笑着拍他的头,然后看向瞪大眼睛的白小薇,

“你怎么想呢?”她很识时务,立马道了歉。下午有一队外出任务者回基地,

我带小鹿守在二楼露台,眼看着基地厚重的大门打开,走进一队任务者,衣角微脏,

俊男靓女。其中一个察觉到我们的注视,抬头看过来,露出一个笑容。小鹿说:“他叫许路,

是我哥。”呕吼,我想的不是他会不会向哥哥告状我欺负他,

下意识想的是当着他哥的面动手要轻一点。许白鹿啊许白鹿,你真是,哈哈哈哈,太坏了。

我双手穿过小鹿的腋下,展示猫一样把他举起,“快,和你哥打个招呼,礼貌一点。

”下面人潮涌动,欢呼震天,小鹿四肢僵硬,活动着他木偶般机械的手臂,

超小声喊了声:“哥。”小鹿的哥哥很忙,他是先遣队三队的队长,身上压着重担,

听说他们这趟出去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基地高层开了一场又一场的会,

会议室的灯彻夜长明,黑洞洞的门像一张大嘴,只见进去,不见出来。安琪更忙了,

她们参与了一场新型怪物解剖研究,怪物是第三小队抓回来了,活的,困在电击笼子里。

我看过一眼,长相丑陋,像一堆腐烂的肉,黑黢黢的皮肤上淌着沥青色的腐蚀液体,

堆叠的皮肤褶皱里是无数复眼和触手。看一眼就能做噩梦的程度。

安琪每每研究到一半就跑出来吐,吐完脸色蜡黄的继续研究,

身上的衣服都浸透了怪物腐臭的体味。人肉眼可见的消瘦。

她开玩笑的说:“没有比这项研究更减肥的项目了。”她问我:“你那边怎么样,

我听说你把那几个混世小魔王都修理了一遍,厉害啊,小白鹿,看着软乎乎的,还挺有办法。

”“不过,你这方法实在太疯了。外面都在说你身体里潜在着一个流氓属性。”“哈哈,

谣言,都是谣言。我对着几个没发育的小孩子流氓干什么。”我打着哈哈问她有什么需要的,

我明天休息,要出去买一些东西。安琪瘫在桌子上,“啊,上六休一就是舒服,

老刘他们种植的葡萄成熟了,我提前订了一些,你帮我拿来吧。再给我带两支鲜花,

我得找点精神寄托物,要不然迟早和那怪物烂成一堆。”她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

“太恶心了。”……基地分内中外三圈,最里面是我所在的地方,也是基地最核心的地方,

中间是大小不一的实验田,可食用动物也圈养在这里,外圈住的是普通人,

依靠在内圈做工换积分兑换食物和水。

一部分年轻力壮但是没选上基地探索小队的人会自发组成探索队伍,沿着基地外圈搜寻,

获取一些变异植物的果实和小型动物放在街市贩卖。我看着远处高耸入云的城墙,外面,

已经是原始森林了吧。我们都是圈养的困兽。我突然想起这样一句话,没头没尾,

像是明信片或者悲情诗歌里的断章取义。我在席地摆开的货摊里发现一幅画,

木头相框已经腐朽拆掉,只剩下一张薄薄的纸,上面是色彩也流失大半,形成灰扑扑的彩。

售价很便宜,我买了一盆净化空气的植物这幅画作为搭头送给了我。我没有艺术细胞,

却无法否认这幅画对我的吸引力。我为她而着迷。安琪要的葡萄售价很贵,

仅仅一小盒——八颗,价值已经超过我买的所有东西。宝石紫的色泽实在诱人。

我也买了一盒。积分骤减,心在滴血。我不在的这一天小鹿交到了新朋友,

我把洗好的葡萄拿出来,一人一颗,我还留下一颗。许路是这个时候过来的,他身高腿长,

很有辨识性,远远的就能认出来。他来和小鹿告别,他的小队要进行又一次外出任务,

小鹿仰着头看他,直到上课的时间开始了都没说话。许路对我感谢的笑,

我举着盒子问他吃不吃葡萄,他道谢,拿走最后一颗。

这盒昂贵的葡萄只剩下了盒子还有空气中似有若无的甜。失算了,不该多嘴一问。

失落之余看向教室,孩子们隔着单向玻璃墙看我,不知道能看见什么。

照顾小鹿后我大部分时间都和小鹿住在一起,他的房间是个套房,

除去我们两个的大小卧室还有一间不大不小的客厅,架子上摆满了书。晚饭后外面开始下雨,

我坐在茶几旁准备修复那幅画。我想的很简单,只要用覆盖性强的颜料盖住就好了,

我又不是要用它参加争夺名利的展览,颜色之间是否过度完美并不是需要在意的事情。

小鹿睡得晚,他最近发现了我惨不忍睹的单机游戏排名,正拿着平板帮我刷等级。

游戏厮杀的声音在客厅回荡,我举起描了一点颜色的画给他看,

“是不是比刚才好看一点了?”他不抬头,“并没有。”我的手熟练的摸上他的头,

狠狠地揉搓一通。小鹿抿着唇转向玻璃,上面印着顶鸡窝头的他,和专心补画的我。

外面雷声大作,这里成了最后的诺亚方舟。小鹿放下平板凑到我身边帮忙递颜料,调颜色。

墙上的闹钟响过十一点,我抬头活动僵硬酸痛的肩膀颈椎,窗外闪过一道巨大的闪电,

雷声紧随而至。白光炸开的刹那,我看到落在玻璃窗上的雨水,黑色的,

以菊花状的异变形态牢牢吸附的窗户上,花瓣状触手蠕动,花心处外翻出一圈白色小尖牙,

不死心的啃食玻璃。余光里,我看到了第二只第三只,无数只这样的小东西,

它们密密麻麻爬满了窗户。“啊!”我大叫着一把抱过小鹿躲在最远的墙角,

小鹿也发现了它们,反过来安抚受惊过度不断颤抖的我。“它们进不来,天亮之后就会消失。

对人类身体没有太大的伤害,只要你不直接接触它们。”我仍然觉得恐怖,抱着他不撒手。

这天晚上我们两个是窝在一张床上度过的,小鹿抱着胳膊学大人模样,

在我快睡着的时候拍着我的手臂说:“白鹿,别怕。”小鬼,叫阿姨。

小鹿白天有一场同学之间的较量,我赶到时还没轮到小鹿上场,

他换上训练时才会穿的黑白衣服,身上已经初具肌肉线条,白小薇悄悄蹭过来,

扭扭捏捏给了我一块糖,苹果牛奶糖。我笑着谢过,她傲娇的仰头哼一声,走了。哼,

小屁孩。这场较量最终胜利的几个孩子有机会跟着外出队伍巡逻基地外围,

我一边盼望着小鹿赢,一边又不想让他赢。小路,白小薇,许小盛,

他们总给我一种过度成长的感觉,小小的身体里住着成年人的灵魂,一双眼睛波澜不惊,

仿佛看透了一切迷雾里的真相。我感到悲哀。大环境所驱,

他们无法像曾经的孩子那样享受快乐无忧的童年,但是他们还太小了,

这些压力不该一股脑的堆在他们身上。至少不应该这么早。许小盛溜溜哒哒走过来,

额头有少许汗水,我帮他擦了。他依旧学着大人的吊儿郎当,支着一条腿靠在墙上,

“不要担心那个家伙,他强的很,对上他,只有别人遭罪的份儿。

”我搓了搓他毛茬茬的寸头,手感还怪好的。劝人不成还被揉搓,许小盛瞪了我一眼,

走开了。小鹿的训练没有白做,他真的很厉害,在一众小孩里拔得头筹。他依旧不高兴,

至少没露出高兴的表情,他被一群人簇拥着,被夸奖也不骄傲自豪,

平静的眼睛穿过人群看过来,我认为他是在看我,我自作多情的想,这样想着,

我冲他露出笑容,手臂高举比了个大拇指。真棒。真厉害。巡逻活动我不会跟去,

他们出发时我站在上次看第三小队回基地的露台,目送他们离开。此次巡逻会持续三天,

这三天我可以自由安排。我去找了安琪,她又瘦了一圈,手腕更是吓人的瘦,眼底青黑,

看见我时露出疲倦的笑容。“我的研究成功了。”“恭喜。”她也对我说:“恭喜。

”我又说:“同喜。”我感觉她是做研究做啥了,也重复着对我说:“对,同喜。

”她带我去看了研究院最新的研究目标,我惊恐的问她,你确定这是我能看的吗,她说,

没什么不能看的。最新的研究目标编号A001,安置在一个巨大的四方培养皿,

入目是一片青葱,空气里都是植物清爽的味道,走近我才发现,树藤叶片做丝线,

那是一个两人高,约莫四人合抱的茧。也许是花苞。“这里面是什么?”“也许是尸体,

也许是鲜花。现有的仪器设备无法穿透这层壳,只能等它自己打开。也许是明天,

也许是明年。”“太神奇了。”“的确很神奇。”许路从培养皿的另一边绕过来,

他换了宽松的休闲衣服,看起来在下一次任务之前有个不算短也不算长的假期。

他在我身边站定,指着001说,“这是我见过最神奇的东西。

”“听说这是第三小队带回来的,你知道里面是什么吗?”许路是第三小队的队长,

他或许知道些东西。“我希望它永远不会打开。”他居高临下盯着我的眼睛,

我从中察觉出不可思议的坚定意志,他重复着:“永远永远永远不会打开。”“为什么?

”“薛定谔的猫,你知道吗?”说完,便离开了。薛定谔的猫,只要不打开黑匣子,

猫就一直活着。我深深的望了一眼巨大的茧,也许许路是见过太多腐烂的现实,

所以不愿意去相信茧打开会是什么美好的东西,人类期待美好的本性又让他生出无端的希望。

幻想一类,只有茧永远不打开,才会永远存在。茧的香味更重了。研究室的门关上的刹那,

隔着缝隙我再次投去目光,恍惚间层层叠叠的叶片颤了一下,或许打开后里面即不是鲜花,

也不是腐烂的尸体,而是一张凶狠无比的巨嘴。食人花一样。晚上我没有回休息室,

安琪把她的休息室让给我,她说:“我要值夜班,你就住在我这里吧,全当陪我了。当然啦,

我还有私心,你能不能在凌晨给我送一杯提神的咖啡?”“当然。

”安琪的休息室布置的很温馨,绿植盆栽,绒布靠枕,彩色的编织地毯,每一寸都充满柔软。

不像我的休息室,冷冰冰的样板房,被子一叠仿佛从未有人入住。我订了凌晨的闹钟,

结果自然醒来时已经是凌晨三点,我匆匆忙忙拿着咖啡去找安琪,观测室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