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记忆到了李家门口,陈粒抬手一摸,额头的伤己经干涸了,她咬咬牙又把口子弄开,挤出点血,还故意在路边跌了两跤,衣服上蹭了些土,头发也拨乱了一些,总之,看起来惨惨的,能惹人怜爱就好。
陈粒捂着额头走进李家大门,先是打了个招呼:“李叔,邱婶~”不得不说,陈粒演戏的功底实在是不差,这话一停,泪珠就滚下,可吓坏了李家夫妇。
邱大美赶忙扶她坐下:“云芳,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弄成这样?”
陈粒擦了擦眼泪:“没什么,我刚才路上摔了一跤,邱婶,家里有创口贴吗?
借我用用。”
她一句话也没有提黄菊英的不是,因为她清楚,李家父母老实本分,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告状不是一个高明的做法。
邱大美拿出医药箱,先是替她清洗了伤口,然后才开口:“哟,云芳,我看你这伤口挺深的,创口贴估计不管用,要不还是去卫生所缝两针吧?
可别留下疤了。”
陈粒说什么也不愿意,只说是小伤不碍事,邱大美生拉硬拽带她来到卫生所。
医生很快处理好伤口,又开了几天消炎药,让他们去缴费。
陈粒接过缴费单,有些犹豫,邱大美等了一会儿,才发现不对劲。
“怎么了?
云芳,还有什么事吗?
是不是还有哪有疼?”
“要不还是算了吧,婶儿,也不是什么大伤口,没必要吃药。”
“这怎么可以,你可别不当一回事,要是感染了,可不是儿戏。”
陈粒继续站着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闪着泪盈盈的大眼睛,楚楚可怜地说:“邱婶,我今天出门走得急,好像没带钱,你能,借我点钱吗?”
“害,你这大闺女,怎么不早说。”
邱大美丝毫没觉得奇怪,何家条件在村里还算不错,她压根儿就没想到楚云芳身上会没钱。
交完费,陈粒不太好意思地说:“今天真是太感谢您了。”
邱大美笑了:“没事儿,云芳,对了,刚才我问过医生,你这伤不是摔的吧?
医生说应该是磕在哪里了?
这大清早的,你磕哪里了?”
陈粒作势摸了摸额头:“是我自己不小心,磕在了桌角。”
“那你婆婆也不说带你去看医生?”
陈粒思索了一会儿,才道:“就是点小伤,不打紧的,婆婆也说拿创可贴贴一下就好了。”
陈粒这句句不提黄菊英,但句句都是黄菊英。
黄菊英不喜欢这个儿媳妇,村里人都知道,所以邱大美也没多想。
很快到了村里:“云芳,我就不送你进去了。”
陈粒先是感谢了一下邱大美,然后才开口:“邱婶,李大哥最近有打电话回来吗?”
“有啊!
李铮经常打回来的,怎么?
卫国没打电话回来?”
邱大美有些疑惑,何家是装了电话的。
陈粒装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很久之前打过,不过婆婆说长途电话费贵,不让我多说,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就是下次李大哥打电话回来,能不能麻烦您帮我跟他说一声,给卫国带个好!”
邱大美迷糊地点点头。
陈粒点到为止,她相信邱大美会把她想传达的意思传达到位的。
其实通过楚云芳的记忆,陈粒得知何卫国每周都会打电话回来,但电话机装在黄菊英的房间,老太婆每次都找各种借口不让楚云芳接电话,即使偶尔通上话了,凭楚云芳之前的包子性格,也不敢当着黄菊英的面告状,所以黄菊英才会变本加厉。
只是没想到,这次会这样,如果不是陈粒刚好穿越过来,楚云芳应该己经烟消云散了。
楚云芳的日记里写到,娘家是指望不上的,她父亲早逝,只有一个老母亲和年幼的弟弟,母亲身体还不好,想要母亲替自己出头是万万不可能的。
不过既然何卫国那么喜欢楚云芳,宁愿违背母亲的意愿也要娶自己进门,那应该不会放任自己被黄菊英欺负死吧!
在楚云芳的记忆里,邱大美为人热情善良,她应该会帮自己。
陈粒回家的时候,黄菊英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到她额头上包扎过了,忍不住讽刺:“你还真是爱惜你那张脸啊,这点小伤还跑去包扎,咱们农村人磕着碰着的多了,都像你这样金贵,那都不用干活了。”
陈粒首接无视她,她可不是楚云芳,才不会因为几句话就生闷气。
黄菊英见楚云芳没理她,愣了一下,没看到对方吃瘪,她心里是真不得劲。
陈粒回到房间,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她不由自主地开始为自己打算,如果没有什么意外,自己起码要在这里待上一个月,黄菊英不是个善茬,自己虽说不怕她,但总被这么折腾,也难受,就这么想着,居然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黄菊英吵醒的,只见老太婆站在她床前,扯着嗓子大喊:“都几点了,还不起来做饭,搁这儿躺尸呢,你是不是想饿死我啊?”
陈粒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她:“妈,您也看到了,我这头上还伤着呢,今天恐怕做不了饭!”
黄菊英从床上一把薅起她,她虽然看着瘦弱,但力气是真的大:“你是伤了头,又没伤了手和脚,矫情什么呢?
你年纪轻轻不做饭,难道还让我这个老婆子做?
快给我起来!”
说着就动手打陈粒。
陈粒一个踉跄,该不该说这楚云芳的身子也太弱了,被这老太婆一拉居然差点倒了。
她倒是没看出来黄菊英哪里身体不好,她才西十出头,那搁21世纪正是壮年,哪里就不能干活了?
陈粒刚想反驳,余光瞥见院门口的人影,眼珠子一转,立刻扶着头装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