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杯里的深蓝色液体己经凝固成胶状，实验记录本摊在台面上，最后一行字被尖锐的划痕撕破：“3月15日，对照组出现异常，建议终止……”后面的字迹浸在泼洒的硫酸里，焦黑蜷曲。
“林楠昨晚十一点离开时，反应液还是液态。”
江屿的指尖拂过冷凝管上的白霜，忽然顿住——管壁内侧沾着几粒晶状碎屑，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绿。
保安老张的巡逻记录显示，林楠是最后一个离开实验室的人，但监控录像里，她的白大褂下摆沾着某种黏液，滴落在地的痕迹在走廊拐角处突兀消失。
江屿的手机突然震动，匿名邮箱发来一张照片：林楠的实验台抽屉里，塞着半瓶标有骷髅标志的试剂，标签被撕去一角，残留的化学式是 C₇H₆O₂。
第二章·苯甲酸的秘密图书馆的紫外线灯扫过旧期刊，江屿的瞳孔猛地收缩。
《化学学报》2018年第3期第457页，被撕去的论文残页上，分子式 C₇H₆O₂ 被红笔圈出，批注潦草：“苯甲酸衍生实验存在重大误差，数据疑似伪造。”
论文作者栏赫然写着导师陈振华的名字。
“苯甲酸是防腐剂主要成分。”
实验室助理苏晓晓凑近观察试剂瓶，“但林楠的课题是新型催化剂，怎么会涉及……”她突然噤声。
通风橱角落的废液桶里，漂浮着几片死鱼，鳃部泛着同样的荧光绿。
江屿用镊子挑起鱼鳃，在电子显微镜下，细胞壁附着着纳米级的金属颗粒——与林楠论文中提到的“复合催化载体”形态一致。
深夜的实验室突然跳闸。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江屿看见通风管道闪过人影，那人穿着实验服，袖口的纽扣刻着化学系系徽。
第三章·第二份数据教务处档案室弥漫着霉味。
江屿翻开林楠的课题申请表，研究计划栏被涂黑了大段文字。
紫外线灯下，被遮盖的字迹浮现：“……利用苯甲酸衍生物构建金属有机骨架，可大幅提升催化效率，但副产物可能导致……”后面的字被反复涂抹，只留下半个分子式 C₈H₁₀N₂O₂。
“这是***的主要成分。”
禁毒科的刘警官眯起眼，“但混合苯甲酸衍生物后，会生成致幻性更强的化合物。”
林楠的电脑回收站里，藏着加密文件夹。
江屿破解密码“0309”——那是林楠的生日，文件里存着另一组实验数据：小白鼠注射新化合物后，攻击性提升400%，脑细胞死亡率达67%。
实验录像的最后一帧突然卡顿，画面边缘闪过半张人脸。
江屿按下暂停键，那人胸口的工牌编号是 CXH-217，正是导师陈振华的专属编号。
第西章·沉默的共犯化学系顶楼的办公室锁着三重密码。
江屿用林楠的生日试开第二道锁，显示屏弹出警告：“访问记录己上传。”
他抓起桌上的实验日志，2018年3月的那页被撕去，但装订孔残留的纸屑上印着半个指纹。
“陈教授的课题组三年前被举报数据造假。”
苏晓晓压低声音，“但举报人车祸去世，调查就不了了之。”
江屿的镊子夹起纸屑，紫外线下显出荧光标记——那是林楠的学号。
窗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两人冲下楼，见苏晓晓瘫在花坛边，后脑渗出的血浸透了手中的U盘。
U盘里存着林楠的临终录音：“陈教授把非法合成的药物混入校外保健品，那些小白鼠就是试药员……”第五章·催化剂的葬礼焚化炉的蓝火吞没了实验记录本。
江屿举着U盘闯进学术会议现场，大屏幕同步播放林楠的录像：“催化剂根本不存在！
所谓的新型材料，是掩盖非法药物合成的幌子……”陈振华的白大褂纽扣崩开，露出里面的CXH-217工牌。
他忽然笑了：“那个蠢货以为揭发我就能让数据清白？
她的实验早被我调换了试剂瓶，所有证据都指向她自己！”
警笛声响彻校园时，江屿在通风管道里摸到个玻璃瓶。
标签完整如新：C₇H₆O₂，纯度99.9%，生产日期是三天前——正是林楠“失踪”那晚。
终章·未完成的答辩江屿站在答辩席上，投影仪映出最后一组数据。
“林楠的原始实验证明，苯甲酸衍生物能中和神经毒素。”
他点击鼠标，三维分子结构图旋转展开，“她本想用这个成果将功补过，却被灭口。”
旁听席的刘警官举起证物袋，里面的试剂瓶标签闪着荧光——陈振华实验室的库存编号，与林楠遇害当晚的监控录像时间完全对应。
散场时，江屿在林楠的实验台抽屉发现封信：“如果读到这封信，说明我失败了。
但请继续完成图7的交叉实验，数据备份在……”他掀开电脑盖，屏保密码自动跳成0309。
文件夹里静静躺着完整的论文，致谢页写着：“献给所有坚持真理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