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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闻了半天室友衣服的原因,顾西楼晚上睡得很安稳,一觉到天亮。

他不由放了放心,早上洗漱之后跟对方结伴去了操场。

大一新生入学是要军训的,顾西楼顶着烈日跟大家一起站军姿。

中午放学的时候,不少大二大三的学长学姐们路过,投来好奇的视线。

更有甚者站在原地直接不走了,一双双眼睛在他们的脸上掠过,最终落在陆无言那张无可挑剔的脸上。

当然也有不少人在看自己,顾西楼不由挺直了脊背,像棵小白杨。

明眸皓齿的少年穿着迷彩服,脸颊因为酷热而透着红晕,莫名招人疼。

顾西楼感觉自己魅力真大,竟然没有被万人迷的光环所遮盖,不由有些沾沾自喜。

还不等得意,一股熟悉的痒意瞬间蔓延至全身。

他下意识的转动脖子看向了队伍最前方的身影,呼吸有些急促。

教官皱眉看过来:“不是告诉过你们,想动先打报告吗!”

顾西楼把自己的头生生掰回来,头重脚轻的,身体也在此时微微晃动。

教官意识到了不对劲儿,上前询问:“你怎么了?”

顾西楼咬了咬牙,白皙的皮肤下浮现出一条浅青色的血管,额头微跳:“报告,我头晕。”

教官望着他涨红的脸,看他不似作伪:“中暑了?那你去旁边休息一下。”

顾西楼不再硬撑,眼前的热浪似乎有了实体,扭曲着盘桓而来,他眼前一黑,身体瞬间软了下去。

教官瞪大双眼下意识的想接住,谁知一双手从旁边伸来,先一步把人捞进臂弯。

青年长得很惹眼,眸中透着担忧:“报告教官,这是我室友,我送他去校医室。”

教官从怔愣中回神,立即点了点头:“好,你们快去吧。”

陆无言轻松把人横抱起来,清瘦的身形十分有力,气息依旧平稳。

可能两人长得实在好看,围观的女生眼中迷恋渐退,莫名开始兴奋了。

期间,教官严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大家不舒服一定要提前说啊!天气炎热,千万别硬撑......”

一路都是被陆无言抱过来的,顾西楼很快就精神了一些,他睁开眼看向距离自己不到十公分的脸,瞳孔骤缩。

下一秒,陆无言把手从他的腿弯里撤出来,起身抬眼:“你醒了?”

顾西楼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好像是晕倒了,他看向洁白的天花板和旁边浅蓝色的阻隔帘,问道:“这是哪儿?”

“校医室。”

“你送我来的?”

陆无言耸了耸肩,然后从桌子上拿了只一次性杯子给他接了些水递过来:“你刚才好像中暑了,教官让我送你过来。”

顾西楼望着他额头上细密的小汗珠,接过水杯喝了一口:“谢谢你。”

“没事。”陆无言耸了耸肩:“那我先走了?”

空气里朗姆酒香醇的气味有些稀薄,顾西楼忍住缠上去的欲望,用力蜷缩陷在床单中的手指:“你去哪儿?”

陆无言没看他,望着窗外陆续走过穿着迷彩服的身影:“去食堂,你不饿吗?”

顾西楼不想让他走,下意识说:“我不饿!”

“好吧。”陆无言点了点头,转身还是要离开。

他急了,抬手攥住对方的衣袖,重申:“我说我不饿!”

陆无言顿住脚步,垂眸看向攥住自己衣袖的手指,笑容里透着无奈:“可是顾西楼...我饿。”

“你走了我怎么办?”顾西楼眼中透着焦急。

陆无言慢吞吞的掀起眼皮,问:“你身体还是不舒服?”

床上的少年眨了眨眼睛,立即做出一副虚弱的模样:“对、我不舒服!”

“那我去帮你找校医......”

“不、不用找校医!”

陆无言走了一步,又被对方强硬的拽了回来,漂亮的眼睛里浮现出迷茫:“顾西楼?”

少年对自己的行为有些难为情,耳朵尖慢慢爬上红晕。

他沉默了半晌,计上心头:“那什么...我冷。”

说完,他松开陆无言的袖口,视线直勾勾的黏在对方的迷彩服上。

然后陆无言就帮他把床位的被子展开,盖在了他的身上:“这样有没有好一些?”

“......”

“那我走喽?”

身旁的人伸手拍了拍他的头顶,像是在哄小孩似的。

盖着被子的顾西楼都要气死了,当即把被子踹开,恼了:“你不许走!”

陆无言站在原地,一副‘你到底想要怎样?’的表情。

顾西楼咬了咬牙,直接破罐子破摔道:“你走可以,把衣服留下来。”

“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脱不脱?不脱我揍你啊!”

“......”

这一刻,空气仿佛都安静了。

顾西楼嚣张的气焰因为对方错愕的表情而一点点矮下去......

大概过了足有七八秒钟,陆无言垂下头,细长的手指抚上自己衣服上的腰带,慢条斯理的脱掉了身上的迷彩服,递给他:“下次有什么可以直接说吗?你是我上大学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我不想和你打架。”

顾西楼满眼问号,甚至想爬起来摸摸他的脑门,看他是不是发烧了?

换个正常人来,早就和他打起来了吧?

说实话,顾西楼打过的架不少,上辈子在孤儿院为了自身利益更是争得头破血流,这辈子被泡在蜜罐中娇惯,使本就不好的脾性更是无限放大。

也就导致了他身边几乎没什么朋友,大多都被他自己给刺跑了。

陆无言这样的软包子,他是第一次见,且大为震撼!

对方就这样穿着浅灰色的T恤消失在了校医室,直到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刚才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像是被下了蛊般。

“靠!”

顾西楼无能狂怒,躺回床上,把手里的衣服盖在了脸上。

待到那股酥麻感褪去之后,才终于有功夫想其他的事情。

他这体质发作起来毫无预兆,现在是好了,一会儿万一又犯了怎么办?

他把脸从对方满是朗姆酒清香的衣服中钻出,呆滞的望着洁白的天花板,随后无助的抬手捂住了眼睛。

突然,视线瞥见自己袖口处迷彩服的颜色,他终于悟了!

反正迷彩服是一样的,偷偷换着穿不就好了?

日!他怎么那么傻?

早知道刚才忍住好了,现在陆无言一定以为他是个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