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火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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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年初冬,寒风裹挟着细雪掠过皖南山道。

钟勇仁裹紧粗布棉衣,将怀中师父留下的青铜药盒又捂紧几分。

离家十余载,他始终惦记着家中亲人,此番归来,本想将习得的技艺发扬光大,和父兄一起让家人能平安幸福地过上好日子。

转过熟悉的山坳,村口老槐树的枯枝在风中呜咽。

钟勇仁脚步突然凝滞——本该炊烟袅袅的村落,此刻死寂得瘆人,奇怪。

他紧朝着自家门跑去,发现邻家阿月的父母正在地上跪着朝苍天磕头,请求老天开眼救救他们的女儿阿月。

钟勇仁上前问大叔大婶怎么回事?

他俩看见钟勇仁先是一怔,随后阿月父亲站起来拉着他,这是勇仁吗?

你这么多年哪里去了,都长大成人了。

“你快回家看一眼吧!

你家昨天出大事了,乡亲们都吓跑了,还没有任何人来处理呢。”

大叔的脸都扭曲了,好不容易才悲凄凄地说出声,泪洒衣襟。

满地凌乱的脚印混着暗红血迹,顺着石板路蜿蜒向前。

他瞳孔骤缩,发疯似的冲向自家老宅,粗粝的手掌在雕花木门上划出五道血痕。

“爹!

娘!”

破碎的哭喊撞在空荡荡的梁柱间。

堂屋中央,奶奶佝偻的身躯蜷在神龛下,灰白的头发上凝结着血痂;父亲仰面倒在八仙桌旁,喉间插着半截断刃;母亲还保持着护着妹妹的姿势,母女俩身下早己冻成暗红的冰坨。

二楼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钟勇仁冲上楼,只见兄长脖颈扭曲,双目圆睁,手中仍死死攥着半截断棍。

“啊——!”

撕心裂肺的怒吼震得窗棂簌簌作响。

钟勇仁双膝重重跪地,指节深深抠进青砖缝隙。

血腥味在鼻腔里炸开,他忽然瞥见墙角歪斜的供桌,“积善之家”的匾额下,赫然用朱砂写着“程家灭门”西个大字。

“为什么会是这样……?”

钟勇仁对天长吼,“我要以血还血,还我亲人。”

阿月父亲咬牙切齿、句句血泪地告诉钟勇仁:程恶霸一帮人游山玩水从此路经过,发现我家阿月正是青春年少,心生歹念,说要娶阿月去做妾,我们膝下就这一个女儿,掌上明珠,怎么可能去他家做妾呢?

程恶人当即翻脸,恼羞成怒,丢下10块大洋就把阿月绑走了。

我俩口子追上去死活拉着阿月不放,结果被打得遍体鳞伤。

钟大哥在隔壁看不下去,上前去跟程恶人理论,结果也是挨了一顿毒打,鼻青脸肿退到家中。

结果,程恶霸还不放手,驱使手下一帮打手赶到钟家,惨案就这样发生了。

钟勇仁听后吐出一句话:“对那些比豺狼还歹毒的恶人,我的字典里没有“慈悲”两个字。”

说罢,一跺脚粉碎了两块青地砖。

程家是邻县有名的恶霸,经营着烟馆赌场,平日里没少欺压良善。

钟勇仁攥紧腰间师父所传的银针,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踉跄着摸出火折子,在老宅里翻找出煤油,将浸透的棉絮铺遍每间屋子。

当冲天火光吞噬这座承载无数回忆的院落时,他跪在焦土上,对着燃烧的家庙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身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房后树林里响起一声、又一声的猫头鹰的叫声。

三日后,程家宅邸笼罩在诡异的寂静中。

钟勇仁蒙着面,像鬼魅般潜入后院。

他的夜视奇目在黑暗中泛着微光,精准避开巡逻的家丁。

当他摸到程老爷的卧房时,屋内传来令人作呕的调笑声。

床榻上,程老爷正搂着歌女饮酒作乐,床边跪着的丫鬟瑟瑟发抖——那赫然是邻家阿月!

银针如流星破空,程老爷喉间瞬间涌出鲜血。

歌女的尖叫还未出口,便被钟勇仁一掌劈晕。

整座宅邸很快陷入混乱,钟勇仁在血泊中穿梭,所过之处,作恶多端的程家人接连倒下。

当晨曦染红天际时,程家十七口人横尸满地,钟勇仁站在尸山血海间,眼神冰冷如霜。

他连夜回到己成废墟的老家,在祖坟旁挖了五个深坑。

将亲人的遗体一一入殓时,他剪下一缕头发,分别放进五口薄棺。

“来世,我们还做一家人。”

沙哑的低语被寒风吹散,钟勇仁背着装满草药的竹篓,头也不回地踏上流亡之路。

从此,再无人知晓他的来历,只在皖南山林间,多了个背负血海深仇的神秘客。

渡船劈开浑浊的赣江水,钟勇仁望着两岸连绵的青山,将斗笠压得更低。

经过半个月弯弯绕绕地漂泊,他终于来到江西,这座依山傍水的陌生小城,或许能容下他这具残破的躯壳。

船刚靠岸,一阵喧闹声传来。

街角围着一圈人,中间躺着个面色青紫的汉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让让!”

钟勇仁挤进人群,蹲下身翻开汉子眼皮。

只见其瞳仁涣散,舌根后坠,正是急性喉痹发作。

“谁有银针?”

他话音刚落,人群中有人递来一把锈迹斑斑的旧针。

钟勇仁取出随身的药瓶,倒出些白色粉末抹在针尖,迅速刺入汉子天突、少商等穴位。

随着银针捻动,汉子突然剧烈咳嗽,吐出一团黑血,气息渐渐平稳。

“神医啊!”

围观百姓纷纷叫好。

人群外,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微微眯起眼睛,他是这一带颇有名望的郎中王老。

见钟勇仁施救手法奇特,心中一动,上前问道:“这位小哥,可愿到寒舍一叙?”

在王老的药庐里,钟勇仁讲述了自己西处游历的经历,却对身世只字不提。

王老见他谈吐不凡,医术精妙,便留他暂住。

次日,有村民背着高烧惊厥的孩童来求医,钟勇仁摸出怀中师父留下的青铜药盒,取出几粒褐色药丸:“用温水化开,分三次服下。”

三日后,孩童活蹦乱跳地跟着父母来道谢,还带来自家种的红薯。

望着孩子纯真的笑脸,钟勇仁冰封的心微微松动。

深夜,他独自登上后山,望着满天繁星,耳边似乎又响起师父的教诲:“医者,当怀菩萨心肠。”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

县城药行的少东家听闻此事,带着打手找上门来。

“乡野游医也敢抢生意?”

少东家踹翻药柜,“识相的就滚出这里!”

钟勇仁攥紧腰间银针,眼中闪过寒光......钟勇仁想,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那他肯定是要摆平的。

然而,他还会向王老和药庐辞行,去寻找适合自己的世外桃源地去。

后续章节将围绕钟勇仁在江西的行医困境与抗争、他与当地恶势力的冲突,以及如何逐渐融入这片土地展开,同时还会穿插他在山林狩猎的惊险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