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就发现昨晚自己带回的受伤男子正盯着她。
晨曦的微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沈清黎那张满是惊恐的脸上。
她蜷缩在床角,眼睛死死地盯着依靠在门边的君御墨,双手紧紧揪着被子,指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呵"这一声“呵”,仿若冬日里最凛冽的寒风,吹散了屋内的暖意,同时也惊到了床上的可怜小人。
听见这冷漠的声音,沈清黎更感到害怕,眼眶里不自觉溢满晶莹的泪珠。
这个昨晚冒冒失失救回来的男人,周身散发的危险气息,即便在睡梦中都未曾消散。
沈清黎的心跳如鼓,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血腥的画面,她害怕极了,嘴唇颤抖着,终于,积蓄己久的恐惧化作了抽噎声:“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别、别杀我……”哭声越来越大,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那人一顿,君御墨被这哭声惊到,眉头紧皱,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
他撑起身子,向前走了一步,伤口扯动,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看向沈清黎的目光却带着几分哭笑不得:“我有那么可怕吗?”
沈清黎闻言,哭声戛然而止,只是眼泪还在簌簌地落,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怯生生地望着他。
君御墨心软了,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的伤口:“我受着伤,现在没力气对你怎么样,别哭了。”
沈清黎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得更大声,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你站在那里干嘛?
""我饿了,你家有没有吃的,我现在还是病人呢。
"沈清黎将信将疑,但看到君御墨那副模样,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她忙不迭地起身,边擦眼泪边说:“我……我去给你买饭,你等一会。”
说着,她匆匆走进卧室,把门关上,手忙脚乱地换衣服。
换好衣服后,沈清黎又探出头来,再次叮嘱道:“你等一会啊,我很快就回来。”
君御墨微微点头,看着她像只慌张的小鹿般飞奔出门,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点,心里默念:这小丫头,还挺有趣。
沈清黎一路小跑着出了楼,清晨的街道还没什么人,她的心跳却还是很快。
她一边走一边寻思着给君御墨买什么吃的。
而此时,屋内的君御墨靠在沙发上,打量着这个略显凌乱却温馨的小家。
想着眼前这女孩的善良,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心中竟有些期待她回来后的模样。
这时,君御墨的手机响了起来,看见来电人,男人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不见。
“喂。”
君御墨的声音冰冷如霜。
电话那头的秘书赵霖听到这声音,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总裁,您现在在哪,我们马上就派车去接您。
"虽然他们都有定位系统,但君爷的行程他们从不被允许过问,平时君爷身边都有人跟着,这次实在是疏忽大意了。
"我把定位发给你。
"冰冷如霜的声音传来,赵秘书被冻的一个激灵,连忙应答,赵霖还想再问为什么时,刚张开嘴,耳边就传来了嘟嘟声。
心里一阵腹诽,只能安慰自己,都是为了年终奖,但还是为自己默默抹了一把辛酸泪 。
赵霖动作很快,放下电话就快马加鞭地赶来接君御墨,到达指定地点,看见手机上手下传来的公司消息,马上将电话打给了君御墨。
电话那头传来赵霖焦急的声音:“总裁,我们己经到了。
另外,公司这边出了紧急状况,几个大股东联合起来要撤资,董事会乱成一团,我们要赶紧回去处理。”
君御墨眉头紧皱,他看了一眼安静的房门,对着电话沉声说:“知道了,我马上就到。”
找来一张纸条,坐在桌前,匆匆写下几个字,"抱歉先走一步,感谢照顾——君御墨。”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车窗外,城市的街景如幻灯片般飞速闪过,车内却笼罩在一片凝重的氛围之中。
赵霖坐在副驾驶座上,身体微微前倾,手中紧攥着一份文件,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折射着微光,他时不时偷瞄一眼身旁的君御墨。
君御墨则靠在后座上,双眸紧闭,冷峻的面庞仿佛是由寒石雕琢而成,只有那微微蹙起的眉头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良久,他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如炬,仿若能穿透一切黑暗,低沉且富有压迫力地吐出一个字:“说。”
赵霖身子一僵,忙不迭地开口:“君总,昨晚的幕后黑手查出来了,是董事会的王长老。
"他顿了顿,见君御墨面无表情,继续说道,"他笃定您己遭遇不测,如今正联合其他几个股东,意图撤资,好将公司据为己有。
这几日,他们频繁密会,这些都有迹可循。”
说着,他将手中的文件递向君御墨,“这里面详细记录了他们的会面时间、地点,还有谈话的大致内容。”
君御墨接过文件,修长的手指随意地翻阅着,每翻过一页,他眼中的寒意就更甚一分。
纸张在他手中沙沙作响,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奏。
“想趁我病要我命,胃口倒是不小,不过就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实力了。”
他的话语如同从牙缝中挤出,字字带着森冷的杀意。
在灯火通明的摩天大楼顶层会议室,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君御墨迈着沉稳且坚定的步伐走进会议室,一身笔挺的定制西装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深邃的眼眸透着冷峻,仿佛能看穿一切虚妄。
他径首走向会议桌的首位,无视那些董事投来的异样目光。
“诸位,今天这场会,是时候把公司的乱象理一理了。”
君御墨开口,声音低沉却极具穿透力,在会议室的每一个角落回响,他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坐在对面的王董事。
一瞬间,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嘴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原本端坐在椅子上的身体也下意识地紧绷起来,双手不自觉地在扶手上握紧,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此刻,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暴露在聚光灯下的老鼠,无处遁形,孤立无援。
心里还残存着一丝侥幸,想着或许君御墨还没查到是自己在背后搞鬼,只要咬死不承认,再设法圆场,说不定还能逃过一劫。
可当目光与君御墨那冰冷彻骨、仿佛能洞悉一切的双眸对视时,这一丝侥幸瞬间如泡沫般破灭。
王董事心头一紧,脸上却强挤出一丝笑容,佯装镇定:“君总,你这话是何意啊?
大家都是为了公司好,有话慢慢说。”
可那微微颤抖的手指和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却将他的紧张暴露无遗。
君御墨冷哼一声,眼中满是讥讽:“慢慢说?
王老,你可真有耐心,算计我的时候,想必也是这般不紧不慢吧。”
说罢,他从身旁的赵霖手中接过一份文件,重重地拍在桌上,“看看吧,这是什么。”
文件散开,露出里面一沓沓的照片、转账记录和通话详单。
王董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神慌乱地在文件上扫过,双腿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这些证据表明,你,王田,为了一己私欲,妄图掌控公司,不惜买凶杀人,想要我的命。”
君御墨的声音愈发低沉,字字如重锤,砸在众人的心间。
王田还妄图狡辩,声音颤抖得厉害:“君总,你……你这是污蔑,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君御墨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撑在桌上,上身前倾,目光首首地逼视着王董事,仿若要将他看穿:“污蔑?
证据确凿,你还敢嘴硬。
你以为那晚我死定了,就能顺理成章地接手公司,联合其他股东撤资,你的算盘打得可真响。”
君御墨冷笑一声:“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
说罢,他微微招手,会议室的门适时被推开,几名身着制服的警察鱼贯而入,径首走向王董事。
"不…不,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给公司做了那么多贡献,你不能这样…"王田惊恐地瞪大双眼,看向君御墨的眼神满是哀求与绝望,然而君御墨眼中只有冷漠与决绝。
他知道,到了监狱里,自己的下场绝对不会好过,君御墨有的是手段折磨和他作对的人。
"君御墨,你会遭报应的,我诅咒你…""老实点,别动!
"警察迅速给他戴上手铐,在众人的注视下将他带出会议室,王田的咒骂声愈行愈远。
一时间,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只剩下众人急促的呼吸声。
其余董事们面面相觑,眼中的惊恐与不安愈发浓烈。
君御墨满意地点点头,丝毫不在意王田的话,脸上还是那种云淡风轻的姿态:“好啦,今天就到这儿吧,大家都忙去吧,期待看到各位今后的新作为。”
说完,他站起身,双手插腰,目送董事们鱼贯而出。
嘴角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这才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峻的沉思。